「她不但有知覺,知道是誰欺負她,」他眼神掃過跟羅琦同一陣線的人。「而且她現在就在你身邊!羅琦,感覺到了嗎?她的手正在摸你的頭髮、在你耳邊吹氣,她很氣你這樣欺負她。楚楚,別把手伸進她的心臟。」
見他說得像真的一樣,羅琦心裡有鬼,臉色立刻發白、深身發抖。他每說一句,就看到她一下子護著頭髮,一下子摸摸耳朵,然後又是雙手抵著胸口,他愈說,她的氣勢就愈弱,終於,她受不了的掩面大聲狂叫。
「不准他再說了!把他趕出去……」
「你也會怕?小心一點,不然當你在跟某大老闆幽會的時候,她也會出現哦!」他的目的輕鬆達成了,羅琦是標準的欺善怕惡典型,嚇一嚇她也許她就會收斂了。「楚楚,走嘍!」
這是他習慣性的用詞,他並沒有覺得不妥,但聽在其他人耳裡,他們更肯定那個傳聞是真的,藍奇諾真的傻了。
「我才不會被你騙的,你一定是在嚇我的。」在其他人的安慰下,羅琦的慘白臉色才逐漸恢復。
當她的聲音又出現時,藍奇諾再也控制不住脾氣,反身便往人群中心點衝了過去。
「你最好相信……」雖是一夫當關的氣勢,卻抵擋不了人牆的包圍,藍奇諾衝撞了幾次,最後還是被其他人擋下來,並將他壓制在地上。
他們沒看到藍奇諾所說的楚楚,便當他是瘋了,精神失常才會滿口亂語。這樣的人是個危險的不定時炸彈,先下手為強才不會有危險。
「你們……」
他被壓在最底下拚命掙扎,所有人都看到他做出伸手的動作,像是想握住什麼似的,但他們什麼也沒看見。
第十章
連他的未來也被她毀了!
楚楚立在床頭連低頭看著藍奇諾沉睡的面孔。她的出生帶給親生母親惡夢,又擾亂了楚家原本平靜的生活;出了意外後,又把楚家攪得一團亂,現在連藍奇諾也被連累……
她撇過頭,不忍心看他被白布條綁在床上。
他甚至在被制服時也想著要握住她的手,他對她的這份情,她怕這輩子再也沒得償還了。
門悄悄的被打開,來人可能是怕吵到藍奇諾,所以推門的動作十分輕緩。
先進來的是柳淑媛,而跟在她身後的是葉湄跟楊敏秀。
「老天,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們幹嘛將他綁起來!」楊敏秀驚呼,眼眶泛著淚水。
這些天葉湄和丈夫長談之後,葉湄終於可以擺脫過去的陰影,勇敢認回楚楚這個女兒。當她們找到多年不見的柳淑媛,雙方懇談後終於化開了心結,卻得到一個更勁爆的消息--藍奇諾住院了。
藍奇諾住院不是因為生病也不是累倒,而是因為他闖進維納斯大聲咆哮又失常的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再加上之前他種種怪異的行徑,他們更肯定他精神不穩又具有危險性,便將他送進醫院精神科做觀察。
「前幾天他被送進來時,他拒絕接受治療,邊吼邊想掙脫醫護人員,他們怕他傷了自己,才決定將他綁起來。」藍奇諾為了楚楚搞成這樣,柳淑媛真的感到過意不去。
「他真的有病嗎?」楊敏秀憐憫的眼光落在藍奇諾身上。
「他們說他滿嘴胡說八道,他說他看得見楚楚,羅琦那些人主宰他們以前經常看到他對著空氣說話,還曾半夜一個人待在攝影棚自言自語對著空氣拍照。」
「又是羅琦……」想了想柳淑媛的話,楊敏秀緩緩地開口:「聽你這麼說,確實我也看過他對著空氣說話,好像他身邊有人一樣。」
柳淑媛重重地歎口氣。「我們欠他太多了,他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楚楚的關係,好好的一個年輕人,他的前途是那麼的被看好,卻為了楚楚……」柳淑媛說不下去了,拿起手巾擦拭眼角的淚水。
「不,該感到抱歉的是我。」葉湄從進入病房就沒吭聲,她一直在回想藍奇諾來找她的情形;如果不是為了楚楚,她相信他一句話都不會跟她說的。「淑媛姐,楚楚的官司進行到什麼階段了?」
說到官司,柳淑媛就更氣。一件很簡單的交通意外送到法庭審理,竟然變成那麼複雜,好像永遠打不完似的,兩個禮拜要去開一次庭的日子,她實在受夠了。
「對方有錢有勢,請來一個律師團替羅琦辯護,他們將一件很簡單的事說成一件很難懂的事,我們又要忙著做舉證,這陣子跑法院跑到我們都怕了,我真擔心我們根本撐不下去。」
葉湄看到她的手巾都哭濕了,她從手提袋裡拿出一包面紙遞給她。
「淑媛姐,官司的事就交給我吧。我跟敏秀的爸爸談過了,官司方面由我們處理,我們認識不少法律顧問,而且也認識不少政商人士,他們想用權勢來壓你們,不見得壓得過我老公的勢力。」
「這怎麼……」
葉湄握住柳淑媛的手,激動地說:「你幫我養女兒養了這麼久,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讓我為楚楚做點事吧!畢竟她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希望還來得及。我老公已經答應我的請求,找了數位名醫來替楚楚會診,用更好的藥材,也許她還能有醒過來的一天。」她從嚴沒有給過楚楚任何關懷,現在她所能做的就算是補償吧!
柳淑媛當然很樂意有葉湄的幫忙,至於楚楚能不能醒過來,就交給老天爺去安排吧!
又待了幾分鐘,三人才放輕步調走出病房。
楚楚一直坐在她們旁邊,剛才她們的談話她全聽見了。藍奇諾真的幫她把親生媽媽找回來了,可是他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藍奇諾,你這是何苦呢!你讓我欠你這麼多,叫我怎麼還!」她俯身再次親吻他的唇瓣,想再重溫那股屬於他們的幸福,也將她的愛灌輸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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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守在自己的病床前,看著那些醫生的手在她的身體上摸了又摸,一台又一台的儀器輪流上場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