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的話,他只是挑挑眉,然後說道:「你會結巴。」
「我……那個……」她結巴的程度更嚴重了。
「我叫韋同。這樣我們可以走了吧?」撂下名字,抓起她的手便要往前走。
「等等!」
「你還有什麼問題?!」他有點不耐煩。外表明明是超級新人類打扮,怎麼個性卻那麼像隔壁的阿婆!
「你……你是夏可瑄的男朋友嗎?」她小心翼翼的問。她喜歡夏可瑄,如果他是夏可瑄的男友,說什麼她都不想和他沾上關係。
「我啊……」他只是笑而不答,那笑容中有著太多的含意,他不說,相信沒有人能弄懂。
她屏氣凝神的等他給她答案。
「不是。」他搖頭。他這麼說是有他的用意,他明白自己跟夏可瑄的愛情是繫在互惠的基礎上,他迷戀她,但是,愛嗎?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他愛她有幾分,或者……她愛他又有多少。
她本沒有想要呼口氣的,但那口帶點放了心意味的氣就這麼順溜的從她嘴裡呼出來;她看到他正盯著自己看,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沒有問題了吧?」他拉著她大步往前走。
傻傻地注視著拉著她的他的手,只見過兩次面,她的手卻被他拉了兩回;也不是不喜歡,而是那種肌膚相觸的感覺好奇特,不想抽出來呢。
第三章
「你真的是畫畫的?」坐在一家PUB內,宋小雅朝四周左張右望。這種地方她並不常來,感覺起來並不討厭,惟一讓她不習慣的是那震聲隆隆的音樂聲。
韋同喝了口調酒,聽不清楚她說了些什麼,他搖搖頭後又指著耳朵,表示他聽不見。
「我說,你真的是畫畫的嗎?」她只好放開喉嚨大聲問。
就這麼巧,她一說完話,音樂聲也停了,全場只剩下她的聲音。
她張大眼睛瞪著四周投射過來的訝異眼神;舞台經驗是足夠了,但碰上這種狀況,她還是很難化解尷尬,只好看向他,希望由他替她解圍,哪知道笑得最開心的人就是他。
這下子,她不只尷尬而已,還覺得極難堪,看來這地方根本不適合她來。
「我是畫畫的沒錯。」他控制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賺很多錢嗎?」她灌了一大口柳澄汁,灌進口裡後才後悔,她應該慢慢喝的,這杯柳澄汁是他請她的,一個畫家想來也沒能賺多少錢,她就這麼咕嘈一口喝掉他的血汗錢實在太說不過去了,只是喝都喝了,總不能叫她再嘔出胃裡的柳橙汁吧!
他看到的就是她抿嘴又怕別人看見的模樣,他又有想笑的衝動了。
「還過得去啦!否則我也不能請你吃這一桌菜。」他指指桌上的小菜。
對喔!她胃裡塞得飽飽的食物也是用他的血汗錢買的,剛才餓到昏頭了,哪想到這麼多,筷子一拿,先餵飽了肚子裡的饞蟲,酒足飯飽之後,也沒想到她花了他多少錢,直到現在。
她半懂半不懂的點點頭,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錢。
「吃飽了嗎?」
「飽了。」她連忙點頭,以為他們要走了。
「吃飽了,那麼準備一下,要上台了。」
「上台?幹什麼?」她不解的問。
「唱一首歌證明給我看,到底是不是我太挑剔。」他抬抬下巴,「差不多了,你可以過去了。」
她緩慢的轉動頸子看向那個附設的小舞台。哇!舞台好小,聚在舞台前的客人卻好多!如果他們都在吃東西就好了,那樣至少可以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她喜歡唱歌,也愛表演,但是叫她在這種舞台唱歌還是頭一遭,難免怯場。
「我可不可以下次再唱?」她問。
「就在這裡唱。」他不給她回拒的餘地。
她跳下高腳椅,然而還是沒有勇氣上那舞台。
「上去啊!你不是很會唱歌?難道你都是唱對嘴的嗎?」他譏諷。
「才不呢……」
「那就上去啊。」
「那要唱什麼歌?」
「隨你高興。」
他的眼神告訴她:她已經拖太久了,再不上台,他會很不高興。不想白吃他這一頓,更不想被他說她唱歌是靠對嘴,心一橫,便往舞台走去。
她身上穿的是今晚表演的那套紅色迷你短裙,她本來想換穿T恤牛仔褲的,只是那套衣服被她放在機車的置物廂裡沒有拿出來;而她腳下穿的也還是那雙白色厚底靴,更不用說她臉上還沒卸的濃妝。
現在的情形很像她平日工作的情形,只不過舞台變了,看表演的客人不同罷了。
幸好PUB裡的燈光昏昏暗暗的,所以沒有人以為她是化了大濃妝的夏可瑄。
他們可能以為她只是個穿得很騷又愛出風頭的辣妹而已吧!她這樣自我心理建設,硬著頭皮,抓起麥克風便說:「現在我為大家唱一首歌。」她轉頭向樂隊輕聲說了歌名。
聽到歌名,樂隊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之前他們已接獲了老闆的指示,於是,彼此對了對調,便開始奏出前奏。
聽到前奏響起,她不由自主的擺出舞台架勢,並配合旋律舞著,這對她而言很正常,只是換了表演的場合;但她的行為可就和PUB的格調不搭了。但宋小雅光控制自己緊張情緒都來不及了,哪還有空注意其它。
「閃爍的燈光,迷人的歌聲……」她一開口,受不了的笑聲開始爆出來,甚至還有人笑到跌下椅子。
她覺得好難堪,這首「歌聲戀情」有什麼不對嗎?挺符合這裡的氣氛啊!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想衝下台。而就在她要付諸行動時,四周的燈全暗下了,只剩幾盞小燈泡。
「停電嗎?」不對,停電不會停得這麼「不均勻」。
「會唱夏可瑄的『還你一顆心』嗎?」
有個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她知道那個人是韋同;
她點著頭,很用力的,深怕他在黑暗之中看不到。
「那你就唱這首吧。」
她感到一張椅子靠近她腳邊,肩頭被人用力一壓,她便坐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