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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架跑車風馳電掣地駛上仰德大道,最後在一棟花木扶疏的三層樓高白色別墅前停了下來,坦斯撳下電動開關,鐵門緩緩地滑開來。
「這是哪裡?私人俱樂部?喝下午茶不用來這麼高級的地方吧?」她只有在小說裡看過關於這種高級場所的描述,還是第一次靠近這麼漂亮典雅的建築;當然,三個姊夫在國外的住所不算。
「這是我家。」他的回答讓她渾身僵硬了起來。
「我們……到你家做什麼?」
「喝下午茶呀。」坦斯把車停好,門口已經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外國中年男人在等著他們。
大熱天的還穿全套西裝站在大門口,難道……她的臉飛紅了起來,心臟卜通卜通地亂跳起來……難道是他父親?
冬紅緊黏在座椅上,任憑坦斯打開車門,還是死賴著不肯下車。
「我、我還沒心理準備要見令尊。」她死命地抗拒著他的牽扶動作。
「令尊?妳是說他?」他噗地笑了出來,綠眸熠熠發光,「他不是我令尊。」
她已經見識過他令尊令堂弄不清的本領,還是拚死抵抗,「我是說你爸爸啦,我根本還沒做好心理建……」
「查理什麼時候變成我爸了?」坦斯疑惑地看著她,再看了看站在門口恭恭敬敬,雖然遲遲等不到客人進門卻依舊冷靜有禮的查理。
「查理,誰?」她眨眨眼睛的問道。
「站在門口的就是查理,他是我的管家。」說到這裡,坦斯終於瞭解她的誤會,不禁失笑,「他不是我父親,如果我父親現身,妳會一眼就認出來的,因為我跟他長得一模一樣,只不過我的髮色遺傳到我母親。」
冬紅鬆了一口氣,總算肯踏出車子。
可她還是好緊張。
「你有管家,果然是有錢人的氣派。」她恢復正常後又開始講不中聽的話了,話一脫口,她急忙摀住嘴巴,「呃,我不是故意諷刺你的。」
老天,她突然發現自己有時還挺尖酸的,怎麼會這樣?
而且她口口聲聲說不嫁,現在又跟他來到他家,實在也夠矯情了……她心一驚,猛然又鑽回車子裡,雙頰熱辣辣地道:「我、我還是不進去了。」
就算坦斯遊戲人間,閱人無數,但是一碰到冬紅他就沒轍了,要跟上她天馬行空的思緒還真難,不過他還是死拖活拖硬把她拉了出來。
「我並沒有被諷刺的感覺啊。」他安慰她道。
他的確是有錢又有管家還有點氣派,她說的都是事實,況且他還遇過那種真正的諷刺是幾乎把人刮下好幾層皮來的,那種的他都不痛不癢了,更何況是這個?
「我說過我不嫁你,怎能厚著臉皮跟你回家。」雖然她被拖出車外還是一直低頭盯著鞋尖看。
坦斯憐愛地望著她,輕輕地牽起她的手道:「錯,妳只說如果我不愛妳,妳就不嫁給我。」
冬紅腦袋轟地炸了開來,臉頰發燙、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他這麼說是表示……
等一下,等一下,且慢昏頭!
「你、你不可能在這麼短的一個星期內……」短嗎?這個星期她感覺特別難熬,她失魂到甚至沒打開計算機看「中國人」的回信。「發現你愛上我,這是不可能的。」
「甜心……」
「不要叫我甜心,我寧願你叫我Gatwood,反正這兩種叫法都會令我渾身抽筋。」她咕濃。
「好吧,冬紅。」坦斯攤攤手,臉上有著包容的笑容,「反正我永遠拗不過妳。我們進去好好地談清楚吧,查理已經等到腳酸了。」
「啊,對不起。」她驚呼出聲,差點忘記查理了。
他們相偕走近門口,冬紅忍不住對查理彎腰致歉,用英文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害你在門口等這麼久。」
查理強忍住嘴角的笑意,用極標準的中文道:「小姐,別客氣,請進。」
她的臉更紅了,改用中文道:「呃,好,謝謝。」
她跟個白癡沒兩樣,而且有越來越笨拙的跡象。
坦斯在後頭對查理露出一個「看吧,我就說她很可愛」的笑容,查理難掩疼愛的眼神,微微一笑。
查理頷著他們到落地窗邊,那裡擺著籐制的桌子和兩張籐椅,淺藍色的玻璃桌面放著一隻奧地利水晶瓶子,裡頭插著幾支新鮮艷紅的山茶花。
冬紅看得小嘴微張,很不想像土包子一樣,可她還是忍不住瞌羨地道:「這是你家?真好看,比咖啡館只有更好沒有更差。」
「謝謝妳的讚美。」他示意查理可以離開,頷著她坐入椅子裡。
軟軟厚厚的紫籐花墊子坐起來十分舒適,冬紅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這個星期我仔細想過了。」坦斯雙手交握,若有所思地凝視著她,「請妳答應給我時間,我真的很喜歡妳,也許有一天……」
她高高懸著的一顆心倏地無力地跌回原位,這不是她想聽的答案……但是她原來在期望什麼呢?
可惡!她真是個自相矛盾的傢伙。
「嚴先生……」
「坦斯。」他溫柔的聲音像春天的風,「叫我坦斯。」
「坦斯。」冬紅不安地絞著雙手,「也許我也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一切,你可以暫時停止訂婚或結婚的籌備嗎?」
他瞭解地點點頭,「我把妳逼得太緊了,是不是?」
他能理解令她鬆了一口氣,「是,這幾天我的壓力很大,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只知道你跟我媽拚命地催催催、趕趕趕,害我覺得我好像才是那個瘋狂的人,始終進不了狀況。」
「對不起。」他頓覺不忍,而且覺得自己有點混蛋。
無論如何結婚總是一件大事,他怎麼可以自顧自興高采烈地籌劃,卻忘了要顧慮她的心情?
「而且我感覺自己就像個面臨截稿日的作者,明明交稿的日期迫在眉睫,我腦中卻是一片空白,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寫些什麼……」她揮舞著雙手,拚命想要描繪出自己的無奈和沮喪。「雖然我知道你很好、很棒,無論是外在或內在的條件都非常優秀,錯過你,我這輩子休想再嫁到像你這麼好的男人,可是……可是我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