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幸災樂禍好像不是妳的本性?」
「沒辦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好笑地回道。
遇到不熟悉的成語,他又是一頭霧水,「近豬什麼的?我跟豬有關係嗎?還是妳拐著彎在罵我是豬?」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了;她忍不住偷笑。
冬紅突然覺得好開心,有種釋放的感覺,跟他在「起,完全不用擔心形象、談吐、保不保守、幽不幽默等問題,因為他就像太陽,也像一陣清爽的風,很自然的就杷他的拘謹融化了、吹開了。
她覺得很自在,很快樂,而且對他漸漸有種信任和依賴感。
只要跟他在一起……
「妳在笑什麼?一定是在偷偷笑我對不對?」坦斯瞥了她一眼,又促狹又憐愛地問道。
「才不是呢。」她咯咯笑了起來。
聽見她清脆快樂的笑聲,他心底湧起一股暖暖的欣慰。
「沒關係,只要妳開心,我不介意經常被取笑。」他溫柔地道。
她還是笑著,可是心跳又情不自禁加快速度
討厭,幹嘛老是要講這麼令她感動和心動的話?
這時,冬紅腦子裡突然出現了晚上看「貼身情人」時的那一幕
休葛蘭在高架橋上停車,扛著肚子絞痛要拉肚子的珊卓布拉克衝到對面車道的休旅車借廁所:
還有她和老媽交談的內容——
如果有一個男的這樣對我,而且不嫌髒、不嫌臭,還有旺盛的幽默感,說什麼我也要嫁給他。
坦斯就是那種好男人啊,要不然妳儘管試試看。
她心底升起一絲躍躍欲試,理智卻急速擋在前頭。
不行、不行,這樣很糗的,而且那只是電影情節,不要太瘋狂了吧。
理智雖然試圖阻止,但她嘴巴已經快一步的脫口而出:「我想上廁所。」
天啊,她說出來了,她說出來了!
「現在?」他看起來有一絲訝異和措手不及。
「嗯,咳,對。」她很少撒謊,所以臉都紅了起來。
坦斯看看前面大排長龍的車陣,忍不住呻吟一聲,「可惡,我忘了今天是星期五,南下的車陣一塞就會塞很久。不然的話,我開路肩……」
「不要,我不要犯法。」她連忙阻止他。
「那只好在……」
「我不要在車子裡。」她驚駭地先聲明。
他的綠眸閃過一抹笑意,「我像是會做這種不禮貌提議的人嗎?」
「那怎麼辦?」糟了!好像是上天在責罰她沒事找事做,還撒謊,她現在真的覺得腹部陣陣翻攪。
天啊,她今晚吃了些什麼?怎麼反應這麼強烈……螃蟹!她今天吃了老媽的沙茶炒螃蟹,飯後又吃了半個冰涼的小玉西瓜……真要命,怎麼這麼剛好?
她現在知道自作孽不可活,現世報是怎麼回事了。
坦斯看她的臉變得彆扭又難受,當機立斷道:「我們下車到路邊去「有很多樹又暗暗的,可以遮住。」
她忍得額角冒汗,「才不要,會有蛇。」
「不會的,我會先清場地,而且車上有毯子,妳可以包著上,就不怕給人看見了。」他哄著她。
「不要,會有鬼。」她恐懼地看著車窗外黑壓壓的樹林。
「不會的,有我保護妳啊。」說完,他伸手要開車門,因為他再也受不了看她一臉痛苦的樣子。
「不要!會被其它車輛的人看見!」她快要尖叫了,死命忍住還死命黏在座位上。
「不會給人看見的,我擋著妳。」他打開車門,跨足出去。
只要能夠解除她的不舒服,就算叫他脫光衣服裸奔好吸引大家的目光,他也願意。
「可是……可是……」冬紅狼狽得要命,急忙抓了幾把面紙,在車門被打開的那一剎那,她都快瘋掉了。「車子會被偷走的,會被撞壞,會被拍照,會被拖走,還會……啊,我好像看到警車的燈!」
坦斯不由分說地將她攔腰抱起來,就要衝過路肩,目標是樹林。
「喂!會不會太急了?你們可以忍到飯店吧?」一旁的車輛駕駛看到他們的舉動,忍不住好笑。
冬紅羞得把臉埋進他胸口,天啊,她糗死了,不過在糗死之前恐怕會先因為腹部絞痛而死。
啊!她要上廁所啦!
坦斯回頭叫道:「我老婆懷孕了,肚子痛!」
他話剛說出口,突然腳步頓住釘在原地,「我真笨。」
什麼?冬紅忍到頭暈眼花之際還不忘關心他的反應。
前後鄰近車輛聽他這麼一喊,又看到冬紅蜷縮在他懷裡的痛苦模樣,也跟著緊張起來。
坦斯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對她擠眉弄眼一下,然後俊臉換上一副焦慮樣,對著其它車輛的駕駛大叫:「快,請快點報警,我們需要警察幫忙!」
「好好好,我們報警,叫你太太千萬要撐下去啊!」台灣的好心人還是很多的,已經有人開始撥手機了。
就在這時,警車閃爍著藍紅燈駛近,警察下車來查看情況。
「你們兩個站在路肩做什麼?很危險的。」胖胖的警察看清坦斯的黑髮碧眼和外國人臉龐,不禁一愣,有點尷尬的道:「那個……那個……you……you……喂,老黃,快點出來,是個外國人,你的英文比較好……」
冬紅肚子好痛,可是她覺得現在更加痛苦了,因為還要一邊忍笑,想拉肚子又想笑的感覺很恐怖耶!隨時有可能會失控並潰堤而出……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坦斯也很想笑,不過一聽見冬紅呻吟聲,他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警察先生,拜託妳,我太太肚子痛……」
其它車輛的駕駛和乘客熱心地解釋道:「警察先生,他老婆可能動到胎氣了,快點送醫院!」
警察一聽之下急忙衝過來,「快,把她放到我們車上,我們送她到最近的醫院。」
「不如請你們幫忙開道,容許我開車載我老婆跟你們一起走路肩好嗎?」坦斯緊急中不忘他的跑車。
冬紅對於欺騙警察實在是感到一百二十萬分的抱歉,可是她肚子絞痛到快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攀著坦斯低喘,「啊,我快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