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邊聽到客人的談論,她邊笑邊流眼淚的走進新娘休息室,幸好跟她交情夠的方琳跟胡以文也不會駕她哭泣觸霉頭。
至少她會哭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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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一個坐著輪椅的身影讓她差點掉了手中的塑膠袋。
「你在這裡幹什麼?」丁巧荷訝異的問著滿臉不耐煩的男人,「江民,我不是跟你要了郭小姐的照片,我沒忘記我該做的事,你不必盯我盯得這麼緊吧?」
這男人時時刻刻都想著地的郭乃慈,她該給他一個情聖的封號。
「吃飯。」江民看了她一眼。
「吃飯在你家吃就好了,跑到我家來幹嘛?」他家廚子的手藝可好得沒話說呢。
要不,幾星級飯店他都吃得起……「等一下,你是要到誰家吃飯?」
「如果沒記錯,是方琳跟胡以文請我到他們家吃飯的。」現在他可不敢保證了。
她有種被推入火坑的感覺。
為了公司業務,琳姐跟阿文沒有去度蜜月,昨天他們才跟她說乾脆到她住的地方大吃一頓,順便提前幫方琳過生日;超過三十歲,方琳已經不愛吃生日蛋糕過生日,所以這個提議她也沒反對,連為什麼不去他們家而要到她家來也沒問一聲。
「飯到底還要不要吃?!我叫阿峰四個小時後再來接我……」
「對不起對不起,繞路去買其它東西,來晚了。」方琳拉著提了一堆東西的胡以文跑了過來。
「琳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那小小的偽裝早教方琳看透了,她擔心方琳會將她的秘密說出來。
方琳眨眨眼,「喔,是這樣的,我跟阿文能順利結婚,你們兩個是大功臣,江先生不但替我們解決了麻煩,還送了五百萬的大禮,為了表達我們夫婦的謝意,想請江先生吃一頓粗茶淡飯,幸虧江先生不嫌棄肯賞臉,所以就選在你這裡了。」
「為什麼要來我這裡?」琳姐太精了,一定還有其它用意。
「你這裡進出方便啊,我們家沒電梯。」方琳從她手上持走鑰匙取走塑料袋,「丁丁,推江先生上樓。老公,我們先進去。」
真是敗給她了,丁巧荷搖頭歎氣,卻不能對方琳生氣。
「在他們面前,你可愛多了。」江民看著他們的背影說。
「裝可愛要看對象的。」她重重的推著輪椅把手往前推,「在你面前裝可愛也沒用吧?」
「那可不一定。」
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盯著他的腦門頂,可是從腦門頂是看不出他的心意的。
「不想推我就說一聲吧!」他有點生氣,也有點後悔幹嘛那麼快就答應方琳的邀約。原本他只是想認識一下這兩個讓她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現在反而弄得像來赴鴻門宴似的。
她用動作表達她的想法。
輪椅像輛失速的火車衝進方琳跟胡以文正等著的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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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那是酸,我要的是醬油。」
「丁丁,你加錯了,那是糖不是鹽巴。」
「丁丁,你蕃茄醬加太多了,會酸死人的。」
被連續糾正幾次,丁巧荷滿臉挫敗的打開水龍頭猛洗手,她手上沾了噴濺出來的蕃茄醬,她刷著紅通通的手臂。
「親愛的丁丁,我是不是要先下樓買胃散?」廚房外,跟江民聊開來的胡以文高聲喊著。
「不必,我房裡頭有。」她沒好氣的回答。
「那些聽起來挺可怕的東西想必是她準備讓我吞下的。」江民竟然跟著胡以文糗她。
聽到兩個男人笑得可開心了,她的火氣更旺了。
「只知道吃的人還敢笑!」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住她的聲音,關好水龍頭,拿起菜刀剁著雞肉。
拿著菜刀的手一起一落,狠勁全部反應在被剁得快爛成一團的雞肉上。
「丁丁,雞肉我已經切好了,別再虐待這些雞肉了。」方琳取走她手上的菜刀。太危險了,「乖,去淋沙拉醬。」找了一個最簡單的工作讓她做,方琳塞了一個鋪滿生菜水果的沙拉碗給她。
她乖乖的拿過沙拉碗,從冰箱裡拿出沙拉醬。
「丁丁,你很在乎他對吧?」方琳湊過來在她耳邊說。
拿著沙拉醬的手不動了,她悶悶的說:「說什麼啦!」
「你的反應太怪了,我從來沒看過你這樣魂不守舍過。」
「琳姐,我想避開他,但是又避不了,我們有個約定。」反正也瞞不過方琳,她乾脆先全盤說出,也許這樣心情會好一點。
「傻瓜,幹嘛避啊!如果他心中也有你,你想避,他也未必肯。」方琳將抹勻鹽巴的雞肉拿到爐子上蒸,轉中火後打開抽油煙機,轟隆隆的聲響替她們的談話做了掩蓋。
「剛好我就知道他心中只有郭乃慈。」她算什麼東西?她連想都不敢想。
「但是郭乃慈不要他啦!否則她不會在結婚當天跑掉。」
「我會替他把她找回來。」
「丁丁,你怎麼這麼笨!就說找不到就好了,就算你把她找回來,她還想跟他結婚嗎?如果她想,她早就是江太太了。」方琳勸著她。「有些時候為了自己的幸福是該要一些小手段的。你記不記得,阿文剛到滿天星上班時,他都叫我什麼?阿姨!記起來了沒有?!」
記起那件事,她笑了起來。
「後來阿文跟我說,他那樣叫我是為了讓我印象深刻,好接近我。」方琳又無奈又甜蜜的笑說:「我果然中計了。」
「琳姐,我跟你們的情形不同,他愛郭乃慈愛到快瘋了,我夾在中間,怎樣也只能算是個點綴,不痛不癢的,起不了作用。」她神色黯然,她悄悄的為了一個男人心動,卻擔心自己演的是一出獨腳戲。
方琳抬起她的臉,「如果你認為他值得,把他搶過來。」
搶過來……她愣了一下,搖著頭推翻這個可能性。
「不行,那種男朋友被人奪走的心痛我有過,我不會當那個掠奪者。」因為那種痛她曉得,她又何苦為難另一個女人?
「如果郭乃慈一直沒有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