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潔依惆悵地轉回頭,憤恨地怒視眼前這個卑鄙的男人,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音樂終於停了,可是眼前這個色狼似乎還捨不得放開她,沈潔依用力地抽出被他緊緊握住的手,用力地踩他一腳,他一驚,猛地放開她,沈潔依跌跌撞撞地踉蹌了一下。
等她站穩後,她急奔至大門,想遠遠地逃離開這個地方,卻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拉住,並用力地扳過她。
「你還不能走!」
沈潔依一看是方若剛,委屈的淚水忍不住濕了滿腮。
「方若剛,你比劊子手還要殘酷,竟將我丟給那個色狼!」
他內心原本的仇恨瞬時被歉然和心疼取代了。「我──」
沈潔依不想再忍受他的陰晴不定。「不要對我說你很抱歉之類的話,你根本沒辦法瞭解一個女人遇上變態男人的恐懼!」她深吸了一口氣後,用力地掙開他。
「我要回家,如果你不方便送我,我自己可以搭計程車回去!」
「我說不准走!」他陰沉地命令著。
「我根本不欠你什麼,我為何要忍受你?!」她話中帶淚地說著。
「你──」方若剛不讓她有任何反駁的借口,拖著她往他的賓士車走去。「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會回去!」
他壓低聲音說:「如果你不想讓記者把三年前的醜事挖出來,我勸你最好還是聽我的話!」
這倒是嚇住她了,她真的閉上嘴巴不再說話,乖乖地和他上車!
等車子駛上街道,方若剛立即咬牙對她說:「你敢說你不欠我什麼!你欠我妹夫一條命,你更毀了一個幸福的家。」
他對他妹妹的愛護令沈潔依十分感動,但這明明是無端生出的罪名,卻變成她此生永遠也掙不脫的枷鎖。
「你妹妹究竟看到什麼?」她想知道方若茵到底對他說了什麼。
她看到他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的表情;不過,這只是一剎那間,隨即被譏誚的笑容取代。
「你自己做的好事,還要我重述一遍嗎?」他伸過來一隻手,將她的手捏在手裡,像是想捏斷她的喉嚨一樣。
「我很想知道她究竟跟你說了些什麼!」她的表情是平靜的,可是她的內心充滿難以言喻的痛苦。
他放開她的手,內心紛亂不已,他實在不願意再回想三年前的事了。
他克服了內心起伏不已的情緒,一字一句地告訴她:「若茵她看見你半裸地靠在韓文信的懷裡,根本沒有絲毫掙扎、拒絕他的跡象。」
她說謊!沈潔依很想大聲尖叫,但這只會引來他的譏笑。方若剛根本不相信她,說破嘴、挖出心肺,他都不會相信,只因為說這謊話的人是他最親愛的妹妹。
可是,方若茵為何要說謊?
為何要讓她背負這麼大一個罪名?
這真教人不解!
「你無話可說了嗎?」他陰冷地轉頭厲視她。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幽幽忽忽地看向他,神情有些無奈,有些悲涼。
「你說我妹妹冤枉你?!」他倏地把車停在她住處的門前,憤恨的目光狠狠地怒瞪著她。
沈潔依悲哀地凝望車窗外孤寂的路燈。方若剛自始至終都認為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再也無力承受這樣的負荷了。
「你為何不回答我?」他尖銳地逼視她。
她轉回悲慼的眼,無言地望著他。
方若剛的心又因她哀傷的目光而抽痛,因她的蒼白而不忍。
他放下他殘忍的矛,語帶關切地說:「怎麼了?你臉色看起來好蒼白。」
「我要進去了。」再繼續面對他,她怕自己不久就要崩潰了。
「你是不是病了?」
沈潔依冷漠的眼神迎視他。「倘若我病了,豈不是稱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你根本是巴不得我得了末期癌症,是不是?」
心痛和報復在他體內相抵抗著,最後,他收起內心的關愛,冷冽的聲音無情地說:
「沒錯!我是希望那樣!」
「我不會如你的願的,我會堅強地活下去!」她淒冷地笑了笑。
明白她淒冷的笑容裡,一定包含著哀傷的痛,猝然間,潛藏在方若剛內心的感情一竄而出。「天!你以為我真是麻木不仁的虐待狂嗎?我承認我因妹妹的事而憎恨你,可是,我並非毫無人性!」
希望在她心中燃起。「這是不是表示你有可能放棄報復我的念頭?」
剎那間,錯綜複雜的心緒在他心底攪動,更教他不知如何決定;正當他彷徨不已時,一個凌厲的聲音自內心響起──你忘記若茵的痛苦了嗎?
不,忘不了,他永遠也忘不了若茵含悲黯然離開這裡的淒傷背影。
「噢,你太天真了,我絕不會放棄懲罰你的決心,我只是想弄明白在你純真美麗的面具下,藏的是怎樣惡毒的心,我更想聽你親口承認,你是整件齷齪事的始作俑者。」他低下頭,眼帶惡意地瞪視她。
沈潔依感到既放心又害怕。放心的是他至少還願意去嘗試瞭解這件事的真相;害怕的是,在漫長的相處過程中,她會愛他更多,更深。
收起混亂的心緒,她疲憊地說:「我想進去了,我真的太累了。」
他關掉引擎走下車。
「我自己進去就行了!」沈潔依倉皇不安地看著好似準備和她一起進屋的方若剛。
「不,我陪你進去。」他幫她打開車門。
「我想自己一個人。」她想制止他和她進屋。
「你是擔心別人看見?」他好笑地揚揚眉。
她的確怕媒體再度渲染傳聞,可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沈潔依害怕自己抗拒不了他男性的魅力。
「我……」
「你的大照早已上了頭條新聞,現在有誰不知道你正如膠似漆地和我密切交往?」他俊挺的背脊靠向車身,眼神嘲弄地看著她。
她揉著太陽穴,覺得一股頭疼如狂潮般湧向她。「我頭好痛!」
看著她因痛楚而扭曲的面容,方若剛說:「我扶你進去。」
剛想拒絕,那雙大而溫暖的手已摟住她的肩頭,一股男性的氣息衝進她的鼻,迫於頭痛,她不得放棄抵抗它的意念,讓那縈繞她心頭的氣息,席捲疲憊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