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絕艷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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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第 6 頁

 

  但是奇怪得很,雨似乎只下一會兒。

  抬頭一望天邊的明月依舊,滿天星斗大如珍珠的閃爍著,夜雖黑仍可見無一片雲逗留,為何急雨似早直下,全倒在他身上?

  倒?!

  眼一瞇他回到剛才棲身之處,心中大概有數的瞧瞧四周,無人的街道空蕩蕩的,他不會是見鬼了吧?

  忽聞門的那邊傳來女子說話的細微聲響,他不是好奇,也非好色的想偷花採蜜,實在是心底一股莫名的聲音催促他一探究竟。

  身一躍,飛縱至屋前的石瓦上,低身俯臥一瞧——

  「天呀!難道真有鬼?」

  石磨無人卻自己動了起來,一勺豆子一勺水浮在半空中往磨中一倒,灶坑的柴火正一根根的加人,像是有無形的人添柴加薪。

  濃濃的豆漿味道逸出,白沫滿滿的漲出桶面,細細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淡淡的月光下,出現一抹炯娜的身影,以素白手指一沾白沫放在唇畔一嘗。

  怪異的悸動油然而生,他甚至只看到她的背影就有種想將她收納在懷的衝動,希望含住她放在口中的玉指。

  這是怎麼回事?一向無慾無求的心湖起了變化,他染上人世間的貪、嗅、癡、怨不成,難道是夜寒露重得了風寒?

  撫撫額,他兩眼盯著底下的單薄人兒,見她取出黃紙一張食指與中指朝天一劃,瞬間指間冒出藍火點燃紙張,由下而上的燒起。

  再輕輕往地一甩,一小簇火苗隨即熄滅,石磨不再轉動,半空中的水盆和豆子擱置石磨下方的小洞,方纔的「鬼」跡全都不見。

  「御五鬼符?」她竟然會收五鬼?

  「誰?」

  身一轉,月下芙蓉面初現,柳眉菱唇胭脂紅,眼似星子難掩佳質,好個如意兒,叫人不由自主的想去親近。

  一腳踩空,人像死鴿子的筆直掉下,難看的五體投地硬生生地拜見土地老爺,下顎更不巧的叩上造景的大礫石,當場疼得他呻吟不已。

  乞丐不做賊,玉浮塵還來不及解釋,一雙繡著荷花的小鞋來到眼前,不帶一絲感情的望著趴在她家前庭的「東西」,不甚其解。

  他一手揉著閃到的腰抬頭正打算作一番自我辯白,豈料柔柔的女聲先一步響起。

  「想吃豆腐腦到門外排隊,豆湯尚未煮開,你來早了。」

  「嘎?豆腐……腦……」他幾時說要吃豆腐腦來著,他是不小心由上頭掉下來。

  咦?等等,這味道是豆子磨碎……嗅!原來她是賣豆腐腦的姑娘,天沒亮就起來磨豆子,光聞香味就曉得這豆腐腦鐵定滑嫩可口。

  也不對,她是驅使五鬼做事,做出來的豆腐腦能吃嗎?

  「門在你身後自個開,下回別爬牆搶頭碗,我家的牆已經很舊了。」一說完,她轉身做起自己的事。

  「囑。」勉強爬起身,玉浮塵沒多想地拉開門要走。

  但是他又飛快的關上門,以為眼花地再拉開一條門縫看gM,剛剛明明無人的街道怎麼一下子有百姓走動,而且為數不少。

  仔細算了算,起碼有一、二十人,全堵在門外,叫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貼在門邊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潮往門前聚集。

  出嘛!怕損及姑娘閨譽,寅時過了一半還未聞雞鳴,一個大男人怎好沒事人似的走出這扇大門,豈不明擺著這家閨女有不貞的嫌疑,儘管他是個乞丐。

  人呢!又有點不好意思,乞丐再髒再臭好歹是個男人,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之嫌不能不避,人家姑娘還得在地方上做人呢!

  「你怎麼還不走,我家的大門太重推不動嗎?」她作勢要幫忙打開兩片破木門。

  開什麼玩笑,這門開不得。『撲面有很多人。」

  「他們是等著來買豆腐腦的老客人,你要拋良久才買得到豆腐腦。」照規矩來,不得取巧。

  「我不是來買豆腐腦,我是……我是……」見她頭一偏地露出困惑神色,他的下文就接不下去了。

  「我們家並不富裕,你要做賊應該挑大戶人家,不過別去追月山莊,莫家小姐會宰了你。」應該稱她應夫人。

  他也知道神與銀子共存之的精神足以撼動天地,「我不偷東西.我是……」 

  「偷香竊王也要挑對時機,天快亮了還走錯了路豈不冤枉,你要找王家嫂子吧?」她好心的指點方向,希望他下次別攀錯了牆。

  家裡的開銷雖然不大,但是得存些銀子好讓樹頭將來討房媳婦,夫子的束修也還沒給,目前沒多少銀子好修牆,她不想花冤枉錢。

  「我找王嫂子幹什麼,我又不認識她。」他好笑地幫她把一鍋煮好的豆湯倒進大木桶內。

  她狐疑地瞧他利落的動作。「莫非你和陳家大娘相好?」

  「陳家大娘又是誰?」看來是非她知不少,如數家珍。

  「小狗子他娘,今年快四十了吧!陳家男人前年才過世,最近老有男人溜進她家後門。」又是一比.這次往正對面的斜角指去。

  四十?他有那麼不挑嘴……呢,無量壽佛,他是不沾女色的修道之人,怎會和女人私通,做起傷風敗俗的骯髒事。

  但是.他很老嗎?居然配個徐娘給他,若是眼前的她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啊!他在想什麼!

  眉頭忽皺起的玉浮塵暗嘩自己的定力不足,胡亂受心魔控制,差點壞了他清修的戒條,對女子起了不該的邪淫之心,該以冰凍透骨的天山雪水予以洗滌妄動之罪。

  「桶子放左邊,你若想與吳大爺的小妾成就好事,我勸你不妨再過些時日,等他上杭州辦貨去再來。」煮了糖水,不覺多事的張果兒指點明路。

  她從不覺得女人應該遵守三從四德,受綁人禮教的約束,人生不過百年,何苦為一人而浪費大好青春,如果那人值得真心對待另當別論。

  由於必須摸黑磨豆子,她對夜裡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誰家娘子偷漢子,哪戶老爺背著正室和丫復亂來都難逃她耳目,所以污穢事看多了自然不去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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