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奶娃兒亂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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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可是,回魂花我服了,腕也割了,這世上也沒有第二株回魂花。」蘇小惜聳了聳肩,接口道。

  柳無言輕輕應了一聲,又道:「根據齊大哥和我的猜測,令堂可能是立即將臨盆之際,受到嚴重的掌傷,以致你五臟六腑俱損,且經脈移位。為了保全你的性命,神算山莊怕是用盡了心思,想必這十幾年來,你也挨盡了各種苦楚吧!」

  一道奇異的光芒由蘇小惜眼中閃過,她垂下眼簾,咋了咋舌,一臉驚奇。「光是診脈就可以知道這麼許多事,好可怕的功夫啊!」

  齊軒接口道:「回魂花與絳珠草雖並稱當世兩大奇花,一個可治百病,一個可療百毒,但需配合正確的用法,否則反倒對病人有害。我想這一點,神算山莊的人應該早就知道了,你會服下回魂花,想必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才使用。回魂花藥性過烈,雖能暫時保住你的性命,但對你的身體卻大有傷害,縱雖如此,若回魂花藥性尚在,無言和我或者可藉針灸之術,將藥性導入正途,但是,你曾割腕喂血予人,如今回魂花藥性盡失……無言與我已經研究多日,只恨我們才疏藝淺,始終苦無良方。」

  「兩大神醫若是才疏藝淺,那我看宮廷御醫都成了庸醫啦!」蘇小惜倒是一派輕鬆的模樣,「反正我現在是多活一天算一大,倒是累得你們為我傷神了。」說著,她的眼神又不山自主的飄向殷無恨。而殷尤恨也正凝視著她;兩人眼神一接觸,蘇小惜便不自在的別開臉,低卜頭來。

  接著,眾人義閒談了幾句,齊軒與柳無言兩人便起身告辭,帶著齊硯離去。

  殷無恨凝視她良久,似是想說什麼,但他只是囑咐她好好休息,便掩門離去。

  第九章

  終曲

  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別君時。

  忍淚佯低面,含羞半斂眉。

  不知魂已斷,空有夢相隨。

  除卻天邊月,沒人知。

  ——韋莊·女冠子

  腳步聲由走廊的另一端朝她而來;蘇小惜沒回頭,只是趴在欄杆上道:「殷大哥,你看這滿天的星星,好美呀!」

  腳步聲在她身邊停了下來,殷無恨抖開斗篷,復在她的肩頭上,「你不該在外頭吹冷風。」他冷淡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贊同。

  「人生得意須盡歡,就怕我以後想吹都吹不到了。」蘇小惜自顧自的說。

  「胡說!」殷無恨繃起聲音,不悅的斥著。

  「好嘛、好嘛!」蘇小惜伸出手撫平他緊鎖的眉間,笑得嬌態,「身處如此的良辰美景之中,別這麼凶嘛!多殺風景。」

  殷無恨仍是一臉冷漠,但緊蹙的眉宇卻在她小手的溫柔撫弄下,慢慢的舒展開來。

  「殷大哥,你看星星這樣一閃一閃的,像不像在對我們眨眼?」

  殷無恨抬頭看了看滿天星斗,怎麼也無法想像天上那一點義一點的亮光,會像蘇小惜形容的正在向他們眨眼的樣子。

  蘇小惜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我真是傻了,你這沒情趣的大冰塊,恐怕連天上有沒有星星都還不見得會注意呢!」

  她說得沒錯,他浪跡江湖這麼多年來,即使夜裡偶爾仰頭對著那邊天繁星,也是難得留神注意。

  「我很喜歡看星星喲!我的房間裡有一扇大窗,從床上就可以看到窗外那一大片的星星,只要看到它們那麼明亮、燦爛,我就會覺得自己是不寂寞的。」

  殷無恨已由蘇小惜口中得知她病痛的緣由,也知道她從懂事起,便日日夜夜飽受病痛折磨,因此,許多以往他覺得不可解的地方,一下子全明白了。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受盡胸口撕裂之苦的女孩,晚上不敢單獨睡,只能抱著棉被,望著滿天的繁星,度過孤獨夜晚畫面。

  半晌後,他才道:「回房去吧!」

  「不要。」蘇小惜立即嘟起小嘴,拚命的搖頭,「整天悶在房裡,都快悶死人了。」

  「無言說過,你應該多休息。」殷無恨正色的說道。

  「我寧願在外頭玩到死,也不願在床上病死。」蘇小惜仍堅持著。

  殷無恨再度皺起眉。

  蘇小惜連忙識相的轉移話題,「無言姐姐這麼美,我實在無法相信,她的眼睛看不見。」

  和柳無言相處了這麼多天,她才發覺,柳無言那雙璨若明星的雙眸居然是看不見的。

  「不知道看不見是什麼滋味?」蘇小惜出神的道:「是不是就像我睡著一樣,四周總是一片黑暗,黑得好像要把我吸進去似的,可是我終究是會醒的,但無言姐姐卻再也看不見了,難道她不會害怕嗎?」

  那你會害怕嗎?殷無恨緊盯著面前那張嬌俏的容顏,但是心裡的疑問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蘇小惜甩了甩頭,直視著他,認真的道:「殷大哥,你會怪我嗎?」

  殷無恨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一開始,我便莫名其妙的賴上你,不只弄亂了你的生活,也讓你惹了一身的麻煩,而且玄武堂也被我大哥弄得一團糟,後來我還不辭而別,連個交代也沒有,你……你會惱我嗎?」

  來到綠柳山莊這幾天,他總是悉心照顧著她,卻沒質問過她隻字片語,好似她從未隱瞞過她的病情,反倒是她自己過意不去,主動開口解釋。

  殷無恨別開目光,望向無際的星河,好半晌才道:「如果你覺得我不值得你交代,那也沒什麼。」

  「不!不是那樣的!」蘇小惜抓住了他的衣袖,急急的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

  該說嗎?該怎麼說?她咬住唇,心中思緒千百轉,卻見殷無恨的表情益發冷漠,情急之下,她脫口道:「我不要你為我傷心難過啊!我不要你看到我死呀!我要你記住我最美麗的模樣,你為什麼一點也不懂人家的心意?」

  話一衝動的脫口而出,便已收不回了。

  蘇小惜再怎麼大真,到底也是個姑娘家;她摀住發燙的小臉,不敢看殷無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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