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柳大娘應了一聲,指向韓淵,「他是你們的大哥,王府的嫡長子,你們怎麼敢欺負他?」
「嫡長子算得了什麼?我娘說,王位遲早是我們兄弟倆的,到時候他要給咱們兄弟洗腳都還不配呢1」韓傑輕蔑地說,「你最好讓開。」
「然後讓你們再欺負他?那可不行。」
「那你就別怪我們兄弟無情。」他們見婦人一臉病容,又咳嗽不已,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猛地朝她衝了過去。
只是沒想到,柳大娘只是伸手輕輕一撥,兩兄弟立刻應聲倒下,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們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站起來,然後又不死心衝了過去,但柳大娘還是輕輕一撥,兩人便再次跌了個狗吃屎。
那女人只是輕輕一撥,他們就跌跤,這實在很邪門!兄弟倆面面相覷,識相地不敢再多作停留,拔腿就跑。
柳大娘也沒去追,只是轉身走向韓淵,見韓淵已昏了過去,無言亦氣息奄奄。她歎了口氣,彎腰抱起兩個孩子,回到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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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感令韓淵醒了過來,他一睜開眼睛;便看見無言一臉欣喜地回過頭去大喊:「娘,娘,韓大哥醒了。」因為剛剛無言被韓淵護在身下,所以受傷較輕,早就醒了過來。
柳大娘從內室走了出來,摸了摸韓淵的額,「孩子,你覺得怎麼樣?」
「還好。」其實他痛得半死,可是他不肯承認,「大娘,是你救我們的嗎?」
「嗯!你那兩個兄弟真狠,下手完全不留情。」
「那個賤女人生的才不是我的兄弟。」韓淵激動地坐了起來,傷勢被牽動,痛得臉色都白了。
「別動,你的傷得休養好一陣子才會痊癒。」柳大娘扶著他躺了回去,又問,「他們倆這樣欺負你,你爹都不管嗎?」
「他怎麼會管?他只管抓權奪勢,我們就算鬥到死,他也不會管的!他說,沒辦法從爭鬥中生存下來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當他的兒子。」韓淵恨恨地說。
無言聽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她無法相信竟會有這麼殘忍的父親,
柳大娘也暗暗地搖了搖頭,又探問了幾句,才從韓淵口中得到完整的答案。
原來韓淵雖是王府正妃所生的嫡長子,可是他的母親生來體弱,生下他沒多久就過世了;而王府的二夫人乃是出身商賈之家,雖然是庶出,但從小見慣了場面,手段非常厲害,韓仁、韓傑便是她所生。
韓王爺曾說過,繼承他王位的不一定要嫡長子,只要他的兒子哪個有本事,他就傳給誰。
二王妃為了幫助自己的兒子贏過韓淵,從小就請來最好的老師調教,而兩兄弟在母親特別的調教下,也以奪得王位為己任,時常聯手欺負韓淵。
由於沒有人為韓淵打算前程,所以他根本就不是那兩兄弟的對手,再加上父親暗自默許,更加助長那兩兄弟的氣焰,無言與他初見面的那一次,韓淵便是被兩兄弟打得受重傷,才逃到林子裡,氣憤地哭出來。
無言聽了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置信。
柳大娘亦連連搖頭,人家說虎毒不食子,她實在無法想像居然會有做父親的,讓自己的孩子為了王位而自相殘殺。
她看得出來韓淵筋骨奇佳,只要有明師加以指點,他日必然有所成就。而剛剛他和無言被圍毆時,她見他一徑護著無言,足見是個重義氣的人,這樣的孩子,得成全他才是,於是問;「孩子,你想不想練武?」
「我當然想!」他馬上大聲道,「練了武,韓仁、韓傑就不敢再欺負我了。可是,又沒人教我。」說到後來,聲音也小了。
「我來教你吧!」
「你……」韓淵狐疑地看著她,實在無法想像她是武學高手。
柳大娘知道他不信,但她也不氣惱,只道:「我從小就跟著父親學武,咳咳,雖然沉迷於醫術,沒多用心,咳咳,不過根基還在,教你並不成……咳咳……問題。反正你也沒有師父可學習,向我習武,咳咳,對你並沒有損失,不是嗎?」
這一番話說得韓淵啞口無言,找不出理由反駁。
柳大娘輕輕一笑;又道:「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就開始練武吧!」不等韓淵回答,她端起臉盆,逕自轉進廚房。
第四章
生 離
銀光在林間閃動著,一名身材頎長的少年舞動長劍,在湖邊的空地上揮灑著劍招,一把長劍被他舞得有若銀龍。
這少年正是韓淵。
四年的時間轉瞬即過,兩個孩子都長大了,韓淵變成英挺俊秀的少年,無言也成為清靈可人的少女。
柳大娘本身的武學雖不精湛,但畢竟出身名門,所學非凡,再加上韓淵資質過人,沒多久,他的武藝就遠勝過韓仁、韓傑兩兄弟,使得兩兄弟不敢再任意欺侮他,但這情況卻也令他們母子三人對他更加忌諱。
湖邊仍是韓淵和無言最愛流連的地方,韓淵時常背了一柄長劍到湖邊來練武,無言就帶了本醫書在一旁讀著,或拿個竹籃在附近採藥草,每當韓淵練武告一個段落時,無言就會笑吟吟地拿條手巾給他拭汗,韓淵每每撇嘴嫌她多事,倒也從不曾拒絕過她的溫柔。
長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劃出一個半弧形,劍氣在他手中激射而出,沒入樹幹,長劍餘勢不盡,只震得整棵樹不住顫動。
這招式使的力道十足,韓淵自己也大為滿意,素來冷漠的臉不禁流瀉出一絲笑意。
韓淵還劍人鞘,揚聲道;「無言,我們該走了。」
「哦!」穿梭在林間採藥的無言忙應了聲好,正待舉步離去,卻聽到一陣異聲,她好奇心頓起,循聲望去,只見一隻野雁躺在草叢裡,身上中了一支箭,血跡染滿了羽毛。
「韓大哥,韓大哥,你來看看。」她揚聲叫喚。
「怎麼啦?」韓淵走了過去。
「韓大哥,你看,是只雁兒,它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