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幻影情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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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頁

 

  「走了?」韓淵霍地睜開眼睛,「她去哪裡了?」

  凌寒月面無表情地道:「她回幻影谷去了。」

  韓淵直視著凌寒月,眼神在一瞬間凌厲得叫人心寒,「是你要她走的?」

  他的口氣溫柔得可疑,凌寒月跟了他六年,她很清楚,韓淵口氣愈柔和時,就表示他的怒氣愈加旺盛。

  她也不懼,勇敢地迎視著他的視線道:「是。」

  韓淵扯動嘴角,微微一笑,笑聲中不帶任何感情,「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是誰給你這個權利,讓你擅作主張的?」

  「屬下知罪,甘受莊主責罰。」

  韓淵又是一聲冷笑,「你是怎麼跟她說的?」

  「西門鷹原本不是莊主的對手,若不是因為柳姑娘的緣故,莊主絕不可能著了西門鷹的道,所以,只要柳姑娘在的一天,莊主就離不開危險——」

  凌寒月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臉上已挨了一巴掌。

  韓淵雖然中毒初癒,但功力依然不容小覷!凌寒月一張俏臉被他打得歪向一旁,血絲立即順著她的嘴角滑了下來。她的臉色連變也沒有變過,依舊垂首站立,好像韓淵根本沒打過她似的。

  「她就這樣離開了?」

  「是的。」

  「她臨走時有沒有說些什麼?」

  「她要屬下好好照顧莊主。」

  韓淵冷哼一聲,眼神冷得駭人。只見他推被下床,拖著虛弱的身子便要朝外頭走去。

  凌寒月見狀,一個閃身擋住他的去路道:「莊主,您要去找柳姑娘?」

  「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讓開!」

  「容屬下冒犯,屬下不能讓莊主去找柳姑娘。」

  韓淵瞇起了眼睛道:「你好大的膽子,連我都敢攔?」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為莊主設想,別說莊主中毒初醒,身子尚虛弱,根本禁不起旅途勞累;況且,西門鷹依然虎視眈眈,屬下不能讓莊主涉險。」

  「讓開!」韓淵再次冷喝。

  「屬下是為了莊主著想,請莊主三思。」凌寒月挺立不動,面無表情。

  「為我著想?」韓淵撇唇冷笑,眸光冷得嚇人,「無言也是為我著想,可是,你們卻從來就沒有來問過我,你們的著想我要是不要!你到底讓不讓?」

  「請恕屬下冒犯,屬下不讓。」

  「你再不讓,休怪我不客氣!你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即使我受了重傷,你依然不是我的對手。」

  凌寒月緊抿著唇,以行動表示自己的堅決。

  「很好。」韓淵微一點頭,一掌猛然拍出,「砰」的一聲,凌寒月胸口中掌,猶如斷線的紙鳶般朝後飛了出去,而後重重地跌落在地上,鮮血從她口中狂噴出來。她的眼神流露出一抹不敢置信的神色,不相信韓淵竟會對她下這麼重的毒手。

  韓淵快步走了出去,走過她身旁時,腳步一頓;她看著他,只希望能從他眼中找到一抹關心或歉疚!只要一點點,她就心滿意足了,可是——她找不到。

  「等我回來時,我不要看到你在綠柳山莊。」他淡淡地丟下這句話,腳步不停地走了出去。

  他那決裂的話猶如一支大鐵錘,重重地撞擊她的胸口,令她的胸口一痛,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來。

  六年的跟隨、六年的恩義、六年的真誠,到頭來竟比不上一個曾經背棄過他的女人!在這一刻,她總算知道,自己對韓淵而言,只是個得力助手,其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對她而言,在六年前的那場救命之恩後,韓淵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全世界啊!

  她突然笑了起來,先是低低啞啞的笑聲,而後卻成了放肆的狂笑。

  多諷刺的事實,她視韓淵為天,但在他心中,她卻什麼都不是。

  她依然大笑著,眼淚卻隨之滑了下來,跌到地上,馬上就被地面吞沒,消失無蹤,就如她的滿腔深情,只能消散在這天地間,沒有任何人憐惜。

  + + +

  傳說幻影谷因終年瀰漫著濃霧,就像雲間的一抹幻影,故而被稱作幻影谷,傳說只要能夠找到幻影谷,無論是生了多重的病,只要未斷氣,就能夠起死回生;傳說幻影谷就在終南山的某一個地方,但是卻沒有人能夠找到這塊聖地,傳說幻影谷其實是天界秘境,凡人無法到達……

  眾多的傳聞為幻影谷平添了諸多神秘的色彩,也令武林同道茶餘飯後有話題可聊。而在這片霧氣瀰漫的山谷裡,向晚時分,霞光掩映,更為山谷增添迷離之美。

  一陣琴音幽幽地由一棟小木屋裡傳了出來,隨風斷續傳來,飄散在空中。

  小木屋就建在樹林間,屋子的四周種滿了奇花異卉,只是任何稍涉醫理的人看了,必然會驚訝地發現,這些奇花異卉全是常人連求都求不到的醫療聖藥,任何一種都千金難求,而這裡竟種了這麼一大片!

  木屋裡,一名女子正坐在一把七絃琴前,那琴音便是由她的指間流瀉出來的。女子的表情寧靜,指下流動的音律卻充滿著淡淡的幽怨,似是有無盡的心事。

  一陣如饒鈸般刺耳的笑聲驟然響起,一名瘦長的男子大踏步走了進來,「無言師妹,你好大的雅興,竟還在這兒彈琴。」

  琴音驟停,無言抬起頭來,淡淡地道:「師兄!你來了。」

  「師妹有約,師兄當然非來不可,你在谷口所設的那些機關,全被為兄破解了,真是對不起啊!」他裝腔作勢地說。

  「小妹原就不認為那些機關困得住你,能把你困到這個時候,也已達成任務了;再說,你也不是沒受傷,不是嗎?」空氣中傳來的血腥味已夠讓她知道他的傷勢。

  「這點小傷,為兄的還沒有放在眼裡。既然我已經到了,我說師妹,你還是乖乖地把《毒經》交出來吧!這回可沒人能救得了你了。」

  「《毒經》習之無益,只會害人害己,你何必非要它不可?我倒是可以無條件把《逢生醫典》給你,你若好好修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無言誠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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