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落花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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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那個踐丫頭,從小就是她心頭上的一根刺,那雙澄澈的眼光老是直勾勾的盯著人,好似所有的秘密全教她看清了似的,讓人打骨子裡不舒服起來。

  「娘,您一定要想想辦法,瞧雷公子的神情,分明是教趙雅勾去了魂,那趙雅怎麼配得上雷公子?您要是再不想個辦法,說不定雷公子真給那不要臉的狐狸精拐走了。」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雷傲天看趙雅是用用那種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充滿了侵略和佔有慾,但那從來不曾落到自己身上,令她越想越是怨毒,雙手不禁緊握成拳。

  「貞兒,別急。」葉昭風安撫著女兒,微一沉吟後,轉向丈夫若有所思的表情,「老爺,這件事你有什麼主意?」

  趙元展看了妻子一眼,再看向女兒,並未馬上答話。

  葉昭鳳會意,又好言好語的哄了女兒幾句,哄得趙諒貞轉嗔為喜,走出房門。「現在房裡只剩咱們夫妻了,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你別急。」趙元展拉著妻子坐下來,低聲道:「我且先問你,咱們費這麼的大功夫,硬是搭上雷傲天,又撐起場面招待那個姓雷的,連女兒都送到他手上,為的是什麼?」

  葉昭鳳悻悻然地道:「當然是為你們趙家羅!如果攀上雷傲天,不僅可以恢復趙家的聲望,也不用成天提心吊膽的,怕你那寶貝私生女兒殷無情找上門來報仇。」說著,還惡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

  若非他多年前的風流浪蕩,趙家又豈會惹來事端?

  趙元展訕訕一笑,導回正題,「娘子既然知這雷傲天的事情對咱們趙家有多重要,目前,我們最重要的就是巴結討好雷傲天,旁的事,都可以緩上一緩。」

  「你到底想說什麼?」葉昭風不耐的道。

  在這趙家莊裡,當權的是葉昭鳳,見她露出不耐的神情,趙元展忙道:「我的意思是,說不定趙雅那丫頭可以成為咱們最有利的一顆棋子。」

  「棋子?」葉昭風抬起一邊的柳眉,狐疑的看向丈夫。

  趙元展挨近妻子,「是啊!你想想,咱們這些天來費盡心機招待那姓雷的,把所有的家當全掏上了,你可曾看到那姓雷的感興趣?那姓雷的富甲一方,什麼新鮮古怪的東西沒見過,又豈是那麼容易討好的?昨晚宴席上你也是看到的,雖說他三番兩次挑釁趙雅丫頭,可那神情,擺明了就是對趙雅感興趣,如果咱們主動把趙雅送到他的手上,你說……」他嘿嘿賊笑了起來。

  葉昭鳳的眼中精光一閃,顯然是有些心動,卻仍皺著眉道:「那不是擺明了便宜趙雅那丫頭嗎?」以一個做母親的私心,她自然希望自家女兒能夠被雷傲天看中,享盡一生榮華富貴。

  女人就是再精明厲害又有啥屈用?還不是婆婆媽媽、意氣用事,成不了大事!

  趙元展輕蔑的想著,卻不敢表現在臉上,低聲下氣的道,「要成大事,怎顧得了這許多?倘若姓雷的能夠看中貞兒,自然是再好不過,但這麼多天來,咱們已經等於明著將女兒奉送給了他,那姓雷的依然是愛理不理。眼下礦脈的合作計畫談不談得成,趙雅丫頭可是咱們唯一的希望了,她身受咱們家的恩惠,好歹也算趙家莊的一份子,若姓雷的枕邊有個咱們趙家的人,往後咱們辦起事來,也稱手許多,你說是不是?」

  葉昭鳳畢竟精明幹練,只是被一時的偏私蒙蔽了理智,此刻被趙元展一點,頓時恍然大悟。她微一沉吟,道:「可是趙雅那丫頭素來心高氣傲,又怎肯依咱們的安排去做?」

  「依她的個性,她當然不會任咱們安排,可是要整治一個小丫頭,方法多得是。」

  趙元展嘿嘿直笑,附在妻子耳際說出計劃。☆☆☆

  雷傲天懶懶的抬起手,不怎麼起勁的掩住今晚已是不知第幾個呵欠了,左手撐住的臉龐淨是意興闌珊,顯然對戲台上的表演興趣缺缺。

  「雷爺不愛看這出[林沖夜奔]是不?」鑼鼓喧鬧聲中,趙元展討好的倚向雷傲天,「要不,雷爺愛看什麼樣的戲,只管點出來,我就叫他們換上。」

  「算了,演都演了,犯不著因為我一個人就費貿周章。」雷傲天揮了一下手,俊美邪魅的臉龐半瞇著眼,不甚在乎地道。

  趙元展連忙說:「雷爺的話可就見外了,雷爺是咱們趙家莊的貴客,請都請不來的,難得到趙家做客,哪有怠慢了貴客的道理。」

  一旁的葉昭風亦連忙稱是。

  雷傲天只是懶懶的「嗯」了一聲,便沒再理會他們,教趙家夫婦僵在那裡,一時間不知該不該要戲班子換戲。

  雷傲天的食指下意識地輕叩椅背,百無聊賴的眼神轉向了深邃夜空。

  趙家夫婦的逢迎、討好、不知所措,全都看在他的眼裡,但他根本懶得理會,因為,試圖討好他、迎合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並不只有趙家夫婦,自他接掌「驚雷堡」以來,早就看膩了。

  再說,這次他帶著礦業開發合作案來到洛陽,邀請他上門做客的王公富紳不知幾幾,他獨獨挑了趙家,恐怕教洛陽的王公富紳們錯愕了好幾天吧?

  畢竟,憑趙家的財力和權勢,根本不符合雷傲天的挑選條件,只有雷傲天明白箇中原因,他是為了那個清麗冷凝,淡漠得讓人不敢退現的趙家大小姐趙雅!

  初見面,是在那拱橋上,一開始,他以為她只是個路過的平凡女子,並未多加注意;後來,是她那清淡、空然,好似沒有感情一般的眸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接著,見他被殺手圍攻,無端端地將她捲入戰火,也不曾見她失措慌張,表情依然淡淡的、澄澈的眼神甚至無聊的飄向天際,彷彿是生也好、死也好,都無關緊要。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說她冷,也並非真是冷,事實上,她的談吐言行都會禮合宜,好似刻意要用禮教將她自己與別人拉出一道長長的距離,不讓別人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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