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有種他是存心惹火她,找她麻煩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當然只是正好把瀕臨爆炸的她引爆而已。
孟潔臉色極度難看的把手中的東西一丟,音調陡然提高八度。
「不要只會說我,你呢?我跟你好說歹說,每天鼓勵你出去找工作,你卻只會在家裡打電動,還有,家裡明明有垃圾桶你為什麼偏偏要把垃圾丟在地上?看完的報紙為什麼不會順手摺起來收好,一定也要往地上扔?請你搞清楚,我家不是垃圾常」「找工作我提不起勁,東西亂丟則是因為……壞習慣要改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種小事,你幹嗎那麼生氣?」
「好好好,這也就算了,我累得半死,你卻連晚餐也要我張羅,這樣操我,你很爽嗎?」
「那不然怎麼辦?」
她氣得半死,見他邊說話,還邊悠哉游哉的繼續打他的電動,一把怒火頓時燃得猛烈。
轉瞬間,僅存的理智完完全全被熊熊燃燒的憤怒所取代。
孟潔一個箭步衝到楚霽平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走他手中的遙控器,並以身體擋住電視屏幕。
「楚霽平,你給我聽著。」
被她拿走遙控器,無法再繼續打電動的他,只好一臉無辜的望著發狂中的她,專心聽她訓話。
「老娘我上班要應付一大堆想挑我毛病的男人已經夠累了,他們總是把最複雜、最難寫的程式丟給我,害我從踏進公司的那一秒做到離開公司為止還做不完,回家可能要繼續寫到半夜,被操得跟隻狗一樣,不止如此,就因為我的性別跟他們不同,我還不能被抓到任何一個小小的差錯,否則我就會被所有的人聯合起來批到死為止。」
壓力已經繃到頂點的她,以著高分貝盡情發洩自己的怒氣,「我已經夠慘了,如果你還不願意跟我配合,如果你也跟他們一樣只想找我麻煩,那我寧願良心不安」輩子,也不想再管你了,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仍堅持要這麼過下去,那麼就請你在我回來之前,給我滾、出、去,我孟潔這輩子再也不要看見你了。」
吼完後,孟潔便氣急敗壞的轉身走向大門。
她奔跑著一路從三樓往樓下大門衝出。
一向好強而且不輕易落淚的她,在龐大的壓力及恨鐵不成鋼的心急之下,也終於忍不住讓淚水奪眶而出,佔據她清秀卻堅毅的臉龐。
開車在台北市胡亂繞了一大圈,江小雨出差人不在台北,所以孟潔實在不知道還能找誰發洩心中的郁卒。
她的性子一向剛強而淡漠,不大會主動對人示好,加上大學讀的是資訊系,畢業後又順理成章的在資訊公司上班,身邊全是一些討厭的男人,交不到什麼女性知己。
只有小雨,她的個性熱情且海派,跟她剛好是兩個極端,兩人因喜歡打網球而相識,小雨不怕她的酷臉,她不敵小雨厚臉皮的纏功,所以不久後,她便闖入她的世界,成為她第一個能談心的朋友。
繞了半天,沒地方去的孟潔只好將車繞回住處附近,她無奈的歎口氣,或許真該聽江小雨的建議,讓她幫自己介紹個男朋友,這樣心情不好的時候,再不濟也不至於開著車流浪街頭,再不濟,也有個人軟聲安慰,有副肩膀可以依靠。
這麼想著,停妥車後,她當真撥了電話給江小雨。
電話一通,響了兩聲,彼端便傳來江小雨嬌蒙甜蜜的聲音,「孟潔,想我對不對?乖,再過兩天,等我把這兩個肥老外送回去,我就回台北了,到時候再去找你打球哦。」
果然,聽見她老是這麼開心的聲音,孟潔心頭的鬱悶立即消了一半。
怪了?她怎麼就天生硬邦邦的,怎樣也學不來她那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的開朗和魅力?
孟潔說話不習慣拐彎抹角,直截了當說出目的,「喂,你不是說要幫我介紹男朋友嗎?講了半天,也沒看你介紹個像樣的。」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一陣抗議的嚷叫,「喂喂喂,孟潔,你少冤枉人了,上次約出來打球那個——先生不是對你挺有意思的嗎?人家經濟狀況穩定,又跟你有共同的興趣,你偏偏自始至終不太搭理人家,我哪有轍啊?」
孟潔抓抓頭,吶吶的道:「他每次吃飯都快得要命,不但會發出嘖嘖嘖的怪聲,且吃飽飯後打一呢還跟青蛙叫一樣大聲,我實在受不了,想到他要用那張嘴親我,我就想吐,嗯。」
瞧她說的之委屈的,江小雨只好放棄把腦筋動回那個姓。的保險精算師上頭。
「好吧,那之前的李小開呢?不但開進口車,人也長得斯文,行事作風彬彬有禮,又哪一點不入你的眼啦?」
「這個嘛……」要她開口說實話,孟潔還真有點不好意思,「他舉手投足都太拘謹也太風度翩翩了,跟他在一起,讓我覺得自己比他還像男人。」
啤!這是什麼爛理由?
「孟潔,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其實憑你的身材、你的長相,加上你身邊全是男人,要替自己找張長期飯票,實在是太容易了!只要你的笑容多一點、身段柔軟一點,不要老是想跟男人爭個輸贏,我包準你會比現在好過很多,至於你那些做不完的工作啊,我打賭一大堆人搶著要幫你做咧!」
「我才不要讓那些臭男人看不起我。」
「笨女人!」她的耿直好強,讓江小雨忍不住罵人,「幹嗎那麼計較名義上的輸贏啊?以柔克剛這句話你聽過沒有?讓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自然而然的,要他們往左,他們就不敢往右,難道裡子的勝利比面子上的勝負重要?」
孟潔不屑的嚷嚷,「我才不要讓別人說我是靠美色往上爬。」
「真是的,我看你對那些男人個個部凶巴巴的,怎麼就願意讓那個姓楚的住在你家白吃白喝啊?愈當初我只是叫你去看看他,可沒讓你把他整個人持回來養啊!這種賠本的事你竟然肯做,吱!真搞不懂你腦袋裡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