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噴吐在她唇上的氣息讓她腦袋發昏,早忘了計較他為什麼要惡劣的將她困住這檔車。
她順著他的話回問:「為什麼?」
他咧開嘴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因為我一直想試試你那只用來利腿毛和臉毛的刮刀好不好用,碰巧昨天晚上吃鹹湯圓的時候不小心沾到鬍子,鬍子黏成一垃,怎麼洗也洗不乾淨,所以早上剛好借來用用,不錯,滿利的。」
「楚霽平!」聽見事實真相,孟潔氣得像欲爆發的火山,「我不是警告過你,我浴室裡的東西,包括牙刷、漱口杯、洗髮精、浴缸、拖鞋和刮刀,你絕對不能拿來用嗎?老天爺!這些都是我的私人貼身用品,你……」她恨不得掐死他。「你竟然拿我的刮刀去刮你被沾黏住的鬍子,God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熔心的事嗎?」
越說越覺得噁心,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整個人歇斯底里的跳來跳去。
楚霽平還說著風涼話,「不過是用了你的刮刀,你就氣成這副模樣,萬一將來你男朋友用沾滿口水的舌頭舔你胸部,那你豈不是要發瘋了?」
光想到他所說的那種畫面,她就一陣哆嗦。
再顧不得什麼,她發瘋似的往他身上亂捶一通。「你再講,你再講,你再講我就打死你。」
這就是為什麼當初他偷得一吻後,會有如此悲慘下場的原因嗎?
楚霽平想著,憋笑的嘴角差點要抽筋了。
他大掌握住她發顫的雙臂,另一手輕輕在她背上拍呀拍的,差點被他逗得瘋掉的女人終於恢復平常十分之一的鎮定。
「楚霽平!」
她惡狠狠的瞪視著他,紊亂的腦袋瓜一時間實在想不出來,那只原本奄奄一息的病貓,怎麼會越來越常在她面前露出又賊又壞的微笑,還能輕易把她逼到抓狂邊緣?
「你又怎麼了?」
「我……」指著他的鼻子,孟潔氣得滿臉漲紅,「我下定決心了,我一定要、一定要把你趕……」
「趕?」他點點頭,極度湊巧的截斷她的話,很理所當然的接下去說:「對對對,八點了,再不趕快去上班,你一定會遲到。」
他眼明手快的快她一步抄起桌上的車鑰匙,「走,我載你一程。」
「不必了,你休想碰我的方向盤。」
孟潔擋住他的去路,試圖搶回鑰匙,無奈身高硬是矮人一截,跳呀跳的,怎樣就是構不著他手中的鑰匙,反而再度把自己弄得又喘又累。
楚霽平不理她,穿妥外出鞋,悠哉游哉的往外走。
她只好又叫、又跳的跟在他身後,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楚燦蝶笑迷迷的送走今天最後一個學生,才想返回客廳,窩在貴妃椅上小睡一會兒,電鈴卻響了起來。
她還來不及去開門,咋啦一聲,厚重的大門已被推開,一張熟悉的臉孔繁接著映入她的眼簾。
「哥!」她輕喊了一聲,朝大哥露出溫柔且喜悅的笑容。
大概是從小學音樂的關係,她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笑起來一副溫柔恬靜的模樣,整個人就如首詩般,跟從小到大調皮搗蛋、要寶翹課樣樣都來的大哥,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典型,但兄妹倆的感情,卻又出奇的好。
楚燦蝶先到廚房替他沖了杯茉莉花茶,送到他手中,半怨半撒嬌的道:「你最近在忙什麼,怎麼老是看不到你的人影啊?老爸老媽從瑞士打了好幾通電話找你,你明知道人家腦袋不好,還讓我每次都得絞盡腦汁幫你編不一樣的理由。」
楚霽平一派清松的窩進柔軟的沙發裡,笑裡儘是得意。
「我告訴你,我現在住在孟潔她家。」
「什麼?怎麼可能?」她一張櫻桃小嘴張成O字型,顯見她有多麼驚訝。
「怎麼不可能?」
楚霽平越想越得意,笑意在臉上益發燦爛。
「小妹,你一定想不到,我呀,將近兩個禮拜不但吃她的、住她的、用她的,且還可以因地利之便,隨時整她於無形,哈哈,好笑的是,當初還是她苦苦哀求,我才答應要跟她一起住的哦!怎麼樣,你大哥有夠高竿的吧?」
他愉快的甩動著手中的鑰匙,不忘附上一句,「對了,我回家來,開的正是她的小破車呢!你說,天底下還有比欺負孟潔更爽快的事情嗎?」
震驚過後,她像忽然想到什麼,一雙漂亮的杏眸再度瞠得老大。
「哥,不會吧?你真的展開你的復仇計劃了?」
只要是和楚霽平近親的人,沒人不知道他大二時跟孟潔告白不成,卻反被修理的慘事,也沒有人不知道,從那一天起,他就不時嚷著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等字眼,還發誓無論用盡各種方法,也一定要讓她嘗到苦頭。
只是,她真的沒想到,大哥會把這個瘋狂的念頭付諸行動。
楚霽平的心情顯然很好,他先是仰頭大笑一陣,然後才笑意昂然的道:「別說的那麼難聽,什麼復仇計劃?我只是太想念她了,找她敘敘舊,不行嗎?」
楚燦蝶敢說,她肯定是全天下最瞭解他大哥的人了。
她用膝蓋想也知道,為了接近孟潔,大哥必定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伎倆才達成目的。
她皺著一張小臉開口,「哥,你別太惡劣了,人家不過是拒絕你的告白,你可千萬別因為報復而去欺騙人家的感情。」
「你啊,就是那麼善良,你不知道,像孟潔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要是不整整她啊,我不但對不起自己,還對不起天下所有的男性同胞。」楚霽平大言不慚的道。
「是嗎?」楚燦蝶擔憂的望著大哥,「我跟盂潔是同一屆的,她是什麼個性,我也很清楚,小心哪一天玩過頭,你真的是會玩火自焚,大哥,聽我的話,適可而止,好嗎?」
現下的楚霽平玩得正高興,哪聽得進她的話啊?
他揮揮手,「再說吧,過了這麼多年,我可不再是那個傻傻的笨豬頭了,我就不相信這一次整不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