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起來,一男一女持相反的意見。
Luna叫了她的醫生來替我看病,服了醫生的藥後,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並且做了夢。
夢中,我看見簡文瀚,他什麼也沒有說沒有做,只是讓我好好地夢見他。
於是我想,嗯,這實在太體貼了。
醒來後,我很想見他,於是我致電給他,請他來看我。
傭人把他領到床邊來。
「好大的地方。」他有點不習慣。
我笑:「是Luna的地方,我來住兩天。」
「我以為你的男朋友真是這麼富有。」他說。
我收起笑容。「我與我的男朋友鬧翻了。」
他是一臉和善有耐性,等待聆聽的溫和樣子。
我說:「我發現了他原來結過婚,妻子早喪。而且,長得與我很相似。」
他點了點頭。
「他一向對我的品味喜好都很有要求,我一直都遷就他。原來,他只是一直把他妻子的喜好加諸於我身上。」說過後,我垂下了頭,向前度男友訴了這樣的苦,說過後不其然地不自然起來。
「你一定很難過了。」簡文瀚輕輕捉著我的手。「他這樣糟蹋你的心和信任。」
我抬起眼來,接觸到他憐恤的目光。我做對了,請簡文瀚來見我,他說中了我的心事。
我任由我的眼眶紅起來。
「他大概是個長情的男人。」他說。我紅著眼笑。
他多加一句:「就像我,我也是個長情的男人。」
我輕輕歎了口氣。「不,文瀚。」我知他要說什麼。
他靜靜地凝視我的臉。
再一次,我避開他的目光。
半晌後,他說:「珀月希望半年後結婚。」
「嗯?」忽然,我不知該怎麼說。「結婚了嗎?」
我應該要說恭喜。
「但如果你想,」他頓了頓。「我可以不結婚。」
我心慌起來。「文瀚--」
「阿彗,給我們重新再開始的機會。」
「不,文瀚。」我還是拒絕。
「我會一直等你。」
他那雙眼睛,是永恆地真誠。
看了,便叫人安心。
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不知所措。Luna回來後,簡文瀚才離開。
我鑽回被褥內,腦袋一片混亂。
「他是來示愛的?」Luna問。
我應了一聲。
「嘩!好戲在後頭!」
「別煩我。」真的,煩死了。
如果我放棄了Sake,還有簡文瀚。
第十一章
真--是--這--樣--嗎?
我呆了三秒,繼而禁止自己想下去。
再過一天,我搬回家去。還未進門口,便看見Sake的車泊在我家門前。
我繞過他的車,他發現了我,立刻由車內跳出來。
「阿彗!」
我望了他一眼。「上來才說。」
我們進了屋以後,我給他倒了杯水。在廚房的光管光線下,他看來憔悴得可怕。
「原諒我。」他說,表情是前所未見的淒慘。
「我傷得很深。」我忍著不被他感動,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我已經不能再信任這段感情。」
「不是的。」他猛力搖頭。「不是的!」
我不說話。
他再說:「我們重新開始。」然後,他從褲袋內掏出一隻鑽石指環:「我們結婚。」
那是顆閃得耀眼的鑽石。
「但不及你的眼睛閃亮。」他微笑。
我訝異了。他果然能夠猜中我的心事,我歎了口氣。
「碰彩。」我自言自語。
「遇上你就是我碰到的彩。」他望著我,情深款款。
我別過臉去,不肯看他。今天晚上再見面,我真的不能否認,我仍然是非常喜歡他。
非常非常地喜歡,喜歡得,忘記了本來決心要憎恨他。
「我們去巴黎玩兩星期,便什麼也會忘記。」他把手放在我的腰上,就那樣,我抖震起來。
他的另一隻手,放到我的臉龐去。
我合上眼。我喜歡他的手,喜歡他的觸碰,喜歡他。
不由自主地,我的頭點了下來。
他大喜,吻上我的唇。我是答應了。這個男人,每一次,都令我心軟。
縱然他是這樣的傷害我。原諒他吧原諒他吧。我的心在說。或許,我們真的可以重新開始。
我還是沒有選擇簡文瀚。
我把鑽介套到手指上。不不不,鑽石比我的眼睛,要耀目千倍。
06
一星期後,我們到達巴黎。
說過要開心,說過要玩得盡興,但自上飛機開始,我們卻漸漸沉默起來。
Sake對我仍然很好,很關懷很照顧。而我的手上,戴著他送的那只巨型鑽石指環。
我沒再提起些什麼,只是,有了種不知是什麼的芥蒂。
他也自覺對不起我吧,變得這樣小心翼翼起來。從前我和他的相處,不由他不承認,有很多時候,他也不把我看作我。
我是這樣想的。事到如今,似是冰釋前嫌了,但我真的這樣想。
他與我都帶了些雜誌小說上飛機看,我們很少交談,各自看書,各自假寐。當然,偶爾醒來四目交投時,我們會互相微笑說聲好,然後贈對方一個輕輕的吻。
他說要重新開始。我尊重他,我會給他時間。而且,我知道,我根本不想與他分開,我捨不得。明白嗎?這真是極之奇怪的事情,從小到大,我都不是模仿能手,誰知,在接近二十六歲的今天,我居然得到模仿冠軍。重新開始,我相信他,他要學習愛上真正的我。今次旅程,我一件杏色的衣服也沒有帶去。
他問我:「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逛博物館!」我立刻回答:「所有大小的博物館也要參觀,然後買些藝術複製品。」
他同意,點下頭來。換了是從前,他有很大機會說不。
他和Sabrina一定到過巴黎吧,不知道,Sabrina愛去些什麼地方。不其然地,我好奇起來。
四月,巴黎依然是冷,而且下著灰灰的雨。
「怎麼樣,喜不喜歡?」他問,他是指這城市。
「喜歡,就這樣望過去,已經似幅畫了。」我說,我伏在從機場出發的酒店轎車車窗上,看著鴿子由一幢樓房的欄杆飛到另一幢之上。我相信,這城市是浪漫的,有種頹廢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