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雙手握著小玫的腰,小玫餵他吃多一口,他的手指就上下撥動,嬉皮笑臉:「很滑很滑……的胖腰……」
「嘿!」小玫放下了粥,「不餵了!」
「喂吧!」公爵哄小玫。
「不喂!」小玫說,「你癱了我才喂!」
「啋!」公爵做了個八婆手勢,「哪有人咀咒自己的老公?」
「手多多。」小玫在公爵的大腿上扭了扭腰。
「男人不手多女人不高興。」公爵繼續在小玫的背上游來游去。
「變態!」小玫跳到地上,「由朝到晚都想著同一回事!」
公爵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走,「回來。」
小玫已走了兩步,被他拉著只好回頭,「好吧,」她對他說:「猜謎。」
「猜謎?好吧。」公爵同意。他把小玫的左手手腕翻過來,肌膚平滑如絲,昨夜又一次的自殺,此刻,不見半分痕跡。
小玫問:「請說出謎底。」
「花生糖!」公爵胸有成竹,他放下小玫的左手。昨晚,他好像也說了同一個答案,他不大清楚。
「又錯了!」小玫用手指碰了碰他的眉心,繼而呢喃:「你是不是說過這答案……」
「不!花生糖!沒有!」公爵說。
「好吧!」小玫笑,「今日開工了!」
公爵說:「今日哩……我由今日開始,專職服侍一位青春少艾。」
小玫瞄他一眼,「最好你被人勾了去,免得我日日夜夜應酬你!」
「好!我就去追求其它女子!」 公爵豎起食指,一邊走開一邊點頭,流露著被點化了的神態。
他一直走出去,走到忠孝仁愛禮義廉的跟前,才放下食指。
阿仁問:「李老闆,你豎起手指代表了什麼?」
公爵答非所問:「今日我們講解『庾公不賣馬』。」
八股時間又到。
阿禮問:「庾公何許人?」
公爵便說:「魏晉時代人。話說庾亮有一匹凶悍難馴的馬,花了很多心力也馴養不了牠,下人便提議庾亮把馬賣給別人,免卻煩惱。可是庾亮教訓下人:『怎可以把有害自己的東西轉移給別人呢?』此乃庾公不賣馬之典故。」
大家介乎明白與不明白之間,阿忠問:「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公爵便說:「大有關係!從今日關始,我們要扶助Genie成材,只把好的東西教她,壞的素質,我們一律不讓她沾染!我們要為當鋪豎立良好榜樣!」
阿廉又問:「李老闆,從前那一套還可以派用場嗎?Mrs.Bee詭計多端,心術不正,你那麼正直,會不會千年道行一朝喪,就這樣輸給她?」
公爵淡然地說:「放心,我們不會輸的。」
大家就不作聲了。
公爵繼續說:「記著,要把一切最好的給予Genie,從前我們舊鋪剩下的青春美麗財富,統統不要了,我們要落足本錢,把最好的給她!」眼看公爵說得慷慨激昂正氣凜然,忠孝仁愛禮義廉只好齊聲和應。是的,公爵從來都是對的。他總走一條又對又正又直的大路,光明正大。
***
那邊廂,Mrs.Bee更爽快,她把一張紙遞給阿申,上面有一組數目字。
她說:「任由你怎樣用也可以。」
阿申看著那數十個數字,問:「這些數字由何處而來?」
Mrs.Bee 把眼珠溜向上,眨了眨眼,聳聳肩:「你的生日加我的生日加上次買的那個手袋的價錢,再加麥當娜與男人上過床的數目……加起來,就是幸運數字!我也不記得我還加了些什麼……斑馬身上有多少條黑色斑紋?」
阿申但覺信不過。
「放心好了!你是我的籌碼,我不會叫自己輸。」Mrs.Bee顯得不耐煩,甚至沒打算再望他。
阿申不再打擾 Mrs.Bee,他就像所有得著神秘數字的人一樣,把數字分拆又組合,然後,到投注站買了六合彩和三T,如常地運用了這一堆沒有根據的數字。
阿申和Genie今天沒見面,他們只是以電話聯絡。
阿申說:「你那邊有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Genie說:「李老闆叫我到何黃張律師樓,我正在途中。你呢?」
阿申說:「我猜Mrs.Bee叫我去投注站。」
Genie反射性地問:「投注?用你的錢還是她的錢?」
阿申醒覺:「用了五百元,不知可否向她取回?」
掛線後,兩人都心生疑惑。今天,是比賽正式開始的第一天。雖沒有明言,但一看而知,這項目是比賽財富。
Genie在律師樓聽到一件極奇異的事:一個在大溪地的遠房親戚剛剛去世,留下一筆遺產給她。
Genie問:「有多少?」
律師便說:「三億。」
Genie瞪著眼:「三……」
律師再說一遍:「范小姐,是三億。」
Genie的口繼續張得很大很大,像是脫了牙骹的人那樣,合不上來。
阿申在黃昏的電視節目中得知,他買的六合彩中了頭獎,派彩是獨得彩金三千萬。而在翌日,所買的三T又中了,又贏了數千萬。他早知道了Genie得到三億的財富,他亦不甘示弱,連續數星期繼續買六合彩和三T,又繼續百發百中。一個月後,他所持的現金,數目已與Genie所擁有的遺產不相伯仲。
那一晚,他們在最高級的餐廳吃晚飯,那餐廳的景致是整個海巷,而侍應都會說一點法文。
毋須正襟危坐,也沒有半點不自然,他們有的是錢,他們有權享用世上最昂貴奢華的晚餐。
在這一個月來,Genie的心情都激動,她說:「原來,是真的。」她望著阿申,聲音有點點沙啞,她有狂哭的衝動。
阿申明白她,伸出手來按住她的,他說:「看,我們快可以擁有全世界。」 他望了望窗外景致,神情倒是冷傲而高不可攀。
Genie搖頭,深呼吸,仍感到不可置信。她自顧自說著:「得到那筆遺產之後,我告訴父母,他們才記起那遠房親戚在我滿月時來喝過一次喜酒,之後就移民到大溪地……你說,世事是否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