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琪。」胖胖的院長奶奶站在走廊上,笑咪咪的對她招手。
打發了小朋友各自去玩耍,心琪陪著院長奶奶邊散步邊閒聊。
「文老師說,今天你在教堂裡坐了很久,有煩惱嗎?」院長慈祥的順著她的髮絲,多年來,她只要心裡有事,就會到教堂去靜坐思考。
「我沒事,您別擔心。」心琪笑著搖頭,失去平衡的心情也唯有自己能面對,「我只是突然想到很久沒有禱告了。」她喜歡教堂裡肅穆寧靜的氣氛,很能鎮定倉惶的心情。
院長明白她不習慣訴苦,略有深意的說:「孩子,人生總合遇到挫折考驗,要相信自己的心,主會一直看顧著你,等到關健的時刻到了,神自然會指引出道路;別太苛責自己,人隨時都可以重新開始,只要你願意。」院長頑皮的眨眨眼,而後轉身離開,「你瞧,道路不就來了。」
順著院長的眼光看過去,穿著淺藍色V領衫的於鼎中就站在幾步外。
「院長,他不是……我……」心琪嘴笨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過去幾個月,每週他都會送她到育幼院來,在門口讓她下車,再準時出現接她回去,今天他是第一次進到裡面來。
杵在原地就像腳底生了根,經過昨夜,心琪有些心怯和他面對面。
「難道你想站在那裡和我對看一輩子?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他畢竟不是個有耐心的人,長腿快速的縮短兩人間的距離。
「怎麼來了?」她非常不安。
「為什麼沒叫醒我?不是說過會送你來的?」他口氣惡劣的質問。
「我看你睡的很熟,所以……」
「借口!」他聳眉低哼,「你的手機。」有了上次爭吵的前例,她答應過出門一定會帶手機。
手機在她眼前輕晃……這表示他進過她的房間。心琪忐忑不安的思量著:他發現了嗎?
於鼎中單手插在口袋中,語氣閒散的說:「喂!我醒來後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想聽嗎?」沒等她回答,他就搖頭繼續感慨的道:「歲月真的改變了很多事情,例如讓你變得狠心。昨夜你竟然沒幫我換衣服,就任我穿著皺巴巴的衣服窩了一夜。」他把她不安的神情盡收眼底。
提到昨晚,她感到相當不自在,內心祈禱著:最好他忘記醉言的內容,否則,她還沒想到要如何應對。
台灣的七月天氣炎熱,於鼎中站在榕樹的樹蔭下,還能聽到風吹動枝葉的沙沙響聲,仰頭看著在枝葉空隙間閃動的光線,突兀的說:「在這裡午睡一定很舒服。」
「是呀!」他的談話內容還真是跳動快速,不過還好,這是安全話題;心琪的心情不覺放鬆下來。
他靠著樹幹,雙手交握在胸前,眼睛盯著她,很緩慢的說:「姜心琪,你現在一定很希望我告訴你:昨天我喝醉了,不管我說了什麼都別放在心上。是嗎?」
嘴角一撤,他露出壞心的淺笑,「很抱歉,我雖然不記得談話的全部內容,但是,肯定是我心裡的話,人家說『酒後吐真言』,我很少對什麼事情認真,不過……」
不安感瞬間直搗向心臟,讓心琪急切的打斷他的話,「請你信守約定,不要談過去!我不想失去現有的平靜生活。」她往後退,一副隨時準備逃離現場的模樣。
「不准逃!我們還沒談完。」他輕易就看穿她的企圖,挑高眉頭不懷好意地說:「讓我整理一下思緒。你剛剛那段話的意思是說,我有本事破壞你的平靜?嗯……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
他摸著下巴,神情轉為得意,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他竟突然扣住她的雙腕,蠻橫的拉近彼此的距離,眼對眼的嚴厲遇問,「你到底還要逃避多久?別再說你對我沒感覺,我不會相信的。眼睛是最誠實的,你根本不是忘了過去,只是勉強壓抑罷了。」
男性濡熱的鼻息強烈地侵擾著她,心琪惱怒於他逼問的口氣,於是氣不過的提高嗓音吼道:「你到底想怎樣?」
「這、樣。」簡單兩個字吐出薄唇,於鼎中前傾傾貼近,強勢的銜住唇瓣輾轉吸吮。
「嗚……」所有的抗議聲,悉數被他吞入口中,心琪感覺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間全衝向腦部,讓她暈眩無力,心臟急速地縮緊,現實世界也開始變得模糊遙遠。
舌尖輕輕、慢慢的逗弄,老練的傳送著誘惑意圖,感覺到她生澀驚慌的反應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鼻端嗅聞著女性的馨香,讓他渾身滾燙,血液瘋狂地奔流……
他想貼近她,完全的……
濡濕的氣息相混合,呼吸在瞬間被奪走,心琪下意識的閉上眼,但黑暗卻讓感覺更加靈敏,所有的知覺彷彿一瞬間全數集中在兩人接觸的點上,小手無意識的揪握著他胸前的布料,身體如自有意識般的攀向復壓在胸前的剛強軀體。
時間,似乎凝結在唇舌交纏的瞬間……
好一會兒後,於鼎中才眷戀不已的放鬆糾纏,卻仍一下又一下地輕吻著她緊閉的眼瞼、唇角、臉頰,濃濁不清的吐氣低歎,「真可惜……場合不對……」
「場合」兩個字倏地傳進她的耳裡。
場合……他們在哪裡?他對她做什麼……
意識終於歸回腦袋裡,心琪驀的推開他,不敢相信他竟敢在開放的場合大膽的吻她,而她竟然也很自然的接受他……
於鼎中滿意的看著心琪沾染著水氣的紅唇。
「於鼎中,我警告你,別再這麼做!」她孩子氣的以手背抹著嘴唇。
「呵呵呵……」他開懷大笑,從再見面後,心琪始終展現出冷靜得體的表象,今日首度張牙舞爪的吼叫,反倒讓他覺得愉快。
「你……你笑什麼?我的警告是認真的。」難道她受的教訓還不夠多嗎?
不理會她的警告,大拇指輕輕地滑過她的唇,壞壞的問:「你覺得被冒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