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白雲杵在原地,為什麼藍天的表情會那麼凝重?眼神會那麼痛苦?而她為何會無法呼吸,感覺心緊緊的縮緊,她到底該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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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點時間,藍天終於找到舒美。
「你應該去安撫白雲才對,怎麼會來找我?」舒美笑靨如花,一改在藍天家的委屈樣。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做?」藍天平靜的問,她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為了成功,她可以放棄一切,包括背棄友情。
「你說過,在她面前你可以真實無偽的表現自己。我只是幫助她看清你的真實生活。」悠哉的點燃香煙深吸一口,舒美竟然打起禪機的說:「真愛往往是需要經過磨練的。」
「你有什麼好處?」沒動力的話,相信她不會去做,尤其她很清楚白雲對他的重要性。
「她答應我,你接演的下部戲女主角會指定我。」舒美乾脆的回答。
「我懂了。」藍天不 唆的瀟灑退場。離開前,他首度對外人拿下斯文有禮的面具,眼神陰狠狂狷的拋下話,「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你再敢拿我當幌子,我絕不會再客氣也絕對不會再容忍,希望你記住。」
聽著用力甩上門的聲音,舒美懶洋洋的端著酒杯一飲而盡,心頭浮現的千般滋味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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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冬天白雲懶懶的蟄伏著,就像冬眠般的沒有勁力,甚至連左鴻源的催稿奪命call都失效,於是他腦筋動得快,另外找出版社其他兩位作家也寫中篇小說,再收錄白雲曾在報上連載的故事一起出版,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肯塔之鑰」改拍成電視連續劇的影響,新書的銷售量不僅不錯,還意外的帶動了另外兩位作家的名氣。
對照白雲的情況,藍天卻像不要命般的拚命工作。
雙方家長雖然關心兩個人的情況,卻用遍方法也問不出所以然,只好懸著心旁觀。
讓人失去活力的寒冬過去,接著吹送起暖暖的春風,等到樹梢開始傳出夏蟬蟲嗚,白雲的最新作品「索命預言」終於出版,書一上市,很快便衝上熱門排行榜,在左鴻源半強迫、半拜託下,白雲破例舉行一場新書籤名會。
白雲低頭簽上今天不知道第幾百個名,感覺手酸得快要斷掉,可是,只要想到這些人大老遠的聚集在這裡,竟然只是為了來看她,不管再累,她還是打起精神微笑說:「謝謝你。」
「嗨!我是很幸運的最後一位。」一身輕便牛仔褲、T恤、帶著墨鏡的女人把書往前遞,指示著,「麻煩你幫我簽上『給我最忠實的讀者——藍天』。」
「舒美?」白雲驚訝的看著她。
「有事找你,借一步說話。」舒美還是那副跋扈樣,料定白雲一定會跟來。
簽名會舉辦的地點在百貨公司八樓的書店,書店外面有一大塊空曠的場地放著椅子,讓人面對種植花木的中庭休憩。舒美兀自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趴在面對中庭的圍欄,單手從皮包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白雲,「我的男人,我愛慘了他,可惜他不要我。」 「我對他有印象,他是歌手對不對?」照片上的男人五官稜角分明,看來充滿陽剛味。
「張森,綠森林樂團的主唱,曾經發過一張專輯,可惜不紅,現在轉向幕後,寫廣告音樂、電影配樂,我和他會認識就是藍天介紹的,為了這個男人,我吃足了苦,這些藍天都知道。我常告訴他,我的不幸都是他害的,更慘的是,他還允諾過一位很疼我的長輩要照顧我,所以才對我的利用百般容忍。」
「為什麼突然跑來跟我講這些私事?」不明白舒美的用意,她們兩個交情應該不到這種說知心話的階段。 「我利用藍天來氣張森,可惜從沒成功過。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不會相信我有超能力,能夠預先知道藍天搭哪班班機回台灣,而且還未卜先知的料準你何時會出現,故意演戲給你看,你不是這麼沒大腦吧?」舒美的語氣和表情帶著驚訝和輕蔑。這個女人說話老是這麼毒,早知道她們兩人不對盤,白雲潛藏的壞脾氣開始發作,「不用太抬舉自己,我和藍天之間的事情跟你無關,我從不相信他品味會這麼差,竟然會看上你。」要比毒,白雲絕不認輸。
「是嗎?那你幹嘛和他鬧脾氣?害他這七、八個月來瘋狂工作以償還合約,還不要命的所有危險鏡頭一律親自上場,分明就是想藉著工作轉移注意力。」 「我……」白雲突然語塞,不知道從何說起,看著舒美帶著狐狸般的假笑,激起她渾身的不對勁,「誰?誰說我和藍天鬧脾氣,我們好得很,只是暫時先各自努力工作。」
「是這樣啊——」舒美把語調拉長,故作不在意的說:「你大概還不知道藍天現任的經紀人是小松吧?他決定不再跟李娟娟合作,為什麼呢?因為我會出現演那齣戲給你看,全是出自她的授意和安排。
「她說不希望藍天因為談戀愛而影響事業,希望他可以心無旁騖的投入工作,你信她的鬼話嗎?我看那女人根本就愛上藍天,想透過工作完全的掌控他,這女人真可怕。」 「你為什麼要幫她?有什麼好處?」白雲反應快速的追問。
開朗的笑出聲,舒美難得友善的對白雲說:「你和藍天真有默契,問的都是相同問題,去問他吧!好了,別再跟他鬥氣,固執的女人最惹人嫌,分開這麼久,難道你一點都不想他?」
「我當然想他,可是……」白雲不經思考的說出答案,臉已經熱辣辣的燒著,「要你管,這是我和藍天之間的事情。」
她怎麼會不想念他?
「這幾個月,她習慣性的透過媒體去追逐他的動向,她知道他正在拍日、韓兩地共同出資的電影,知道他在韓國山區拍雪地飛車追逐的鏡頭,車輪打滑導致汽車翻覆,讓他的額頭撞出一個洞,還知道他同時趕軋著另外一部香港電影公司的喜劇片……以前,她從不看報紙劇牌;現在,她卻成了忠實讀者。 後來她靠寫書轉移注意力,等書上市受歡迎,她竟然沒有什麼喜悅的感覺,這才知道成功沒人分享更寂寞,而且她心中最在乎的疑問是,不知道藍天喜不喜歡她的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