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兒,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你又不討厭阿俊,嫁給他是開心的事,你怎麼反而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講仔細點好不好?」
「唉,你不懂啦!我和阿俊自小一起長大,我一向拿他當兄弟看,突然說要和他成親,要怎麼和他相處嘛!他一定會限制我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那我多彆扭,怎麼辦?」
小顰玩笑的說:「那叫阿俊娶別的女人好了。」
「不要!」丹兒連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小顰笑咪咪的看著她羞紅了臉,但是她畢竟是善良不會取笑人的,雖然她真是弄不懂她的想法,但是她還是溫柔的說:
「丹兒,就是因為你的個性活潑,若嫁給一個你不認識的人,會有你苦頭吃的。可是阿俊不同,他同你一起長大,最瞭解你的個性。他不會拘束你太多,你還是像過去一樣的和他自然相處,沒有什麼不同的!別瞎操心了,好嗎?他沒有要求你什麼吧?」
「沒有!可是誰不希望娶一個溫柔嫻淑的妻子?」
小顰被她認真的語氣給逗笑了,笑著反駁她:
「你怎麼知道?翔哥說:『鐘鼎山林,各有所好!』我原以為他不會喜歡我這麼一個一無所長的女人,可是他……」一說完臉也紅了。
丹兒畢竟是調皮的,看到她臉紅,笑咪咪的說:
「是呀,易大哥現在可真是春風如意,臉也不再死板板的繃著了。姊姊你真了不起!」一轉念,她下決定般的說:
「沒關係,阿俊要敢限制我的行動,嘿……嘿……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哼!」反正她擔心的事,畢竟還沒有發生,她何必杞人憂天的的煩惱呢?反正她有的是辦法,相信阿俊也不敢惹她,這一細想心情好多了。決心去玩,這才發現阿俊和易翔都出門了,只交代一個叫陳至雄的老實頭帶她們去玩。
來到杭州三天了,今天丹兒一張小嘴翹得快要可以吊起三斤豬肉了。原因是自從來到杭州後,阿俊天天和易翔忙東忙西的,就是沒空陪她。只是吩咐不論她上哪裡去,一定要有人保護她。
「哼!」她忿恨不平的哼著氣,看著一臉平靜坐在房裡繡花的小顰,她實在忍不住的說:
「姊姊,我好悶呀!唉,咱們是出來玩的,你居然待在房裡繡花,有沒有搞錯?唉!別繡了,想想咱們該上哪裡玩?」說完竟搶下小顰手中的布料,睜著一雙眼瞧著她,一邊恨聲說:
「姊姊你說阿俊可不可惡?」也沒要小顰回答便自顧自的說著:
「居然都看不見人,臭阿俊,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東跑西跑就是沒空陪我。」
「嗯!你說他會不會自己跑去玩了?」
「有可能哦。」她自己自問自答的說,煞有其事一般。
「不會的,你別亂想。」小顰終於找到機會替阿俊辯白了。
「可惡,當真是可惡透頂,哼!不陪我,我就不會自己去玩嗎?就不信沒有你我玩不起來。」她發誓般的對自己說。
小顰溫柔的說:「丹兒,別亂想,最近分社出了不少事,阿俊自然要多花一些時間去瞭解的嘛!」
「姊姊你別幫他說話了,不管他忙什麼,忙了三天也該忙完了吧?不管他,我自己玩去。」
說完立即找來這幾天負責保護她的陳至雄,他是一個殷實的年輕人。他覺得能被派來負責保護少夫人的安危,這是他的榮耀,所以他盡心盡力寸步不離的守著丹兒。這也是阿俊厲害的地方,他太瞭解丹兒了,他算準她雖然頑皮、愛捉弄人,但是她心地卻是善良的,陳至雄這般老實的人,丹兒絕對不忍心捉弄他。更何況他人是老實了點,但是也因為他的老實反而武功扎實。
丹兒望著正站在她面前,一副聽任差遣、恭敬模樣的陳至雄。她萬般無趣的歎了一口氣,唉!這般老實無趣的人,捉弄他也沒意思,她笑吟吟的問:
「陳大哥,今天天氣很好,你說,咱們該上哪裡玩?」
他呆愣著,不知如何回答。他雖然老實,但這三天陪在這位少夫人的身邊東逛西晃的,使他對這位小姑娘也有略微的瞭解,知道她不像一般的大家閨秀溫柔恭順,只是成天笑咪咪的找尋新鮮的事來玩,膽大之至。想到這三天,他提心吊膽的跟在她身邊,看著她四處胡闖,他一顆心都快嚇壞了,而她卻兀自玩的興高采烈。唉!他這種老實頭怎知道她想做什麼?
想起前天,他好心帶她去上香,她居然蹲在寺廟邊,看小乞丐和流浪漢賭錢,跟人家一起吆喝,一點形象也不顧。帶她去逛大街,沒想到她居然一眼道破賣藝人耍把戲的破綻,弄得人家無法繼續表演下去。她玩得開心,可就苦了他在後邊賠罪處理。
而少主更奇怪,這些天他和杭州分社的統領四處拜望、宴請地方士紳,要不就是和易護衛開會。但是每天卻一定要他報告少夫人一天的行程,聽見她闖的麻煩,非但不生氣、不皺眉,反而大笑,甚至還一副讚賞的樣子,真讓人猜不透。
他又怎麼會瞭解,這幾天阿俊裝起少主的樣子有多辛苦。丹兒做的一切事,恰好都是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這叫補償心態,所以他聽見丹兒玩得快樂,他自然放下心了。
丹兒等了半天,還是聽不見回答。她氣惱的問:「阿俊呢?」
「少主不在,去巡視布莊和糧行了。」
「啊!」她跳起來,拉著小顰大聲說:
「不理他了,我要去街上溜溜。走嘛!」接下來她硬是拉著小顰去東蕩西晃的。
第十章
阿俊覺得五天是他最大的忍受極限,他已經五天沒見到丹兒了。事實是,他只有在吃早餐時才能見到她,常常飯還沒吃完,就見到分社的統煩已經在等他。每當他離去時,看見丹兒不滿的臉色,他就難過。丹兒的臉色一天比一天沉,甚至乾脆跟他冷戰,不同他說話,他喜歡她無憂愉快的笑容,「冷戰」是他最無法忍受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