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你,走開啦!」
他退了幾步,還是一臉笑意的又出現在她眼前,一點想離開的意思也沒有。而且她也不想他真的離開,於是她宣佈的說:
「我在生氣!」不等他回答接著說:
「我問你,你到底在忙什麼?人家好悶,你都不陪我玩,真是討厭鬼!」
丹兒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中,他好整以暇的說:
「誰說我不陪你?我已經想好了,今晚咱們去游西湖,你沒有晚上去過吧?晚上的西湖,畫舫燈火輝煌,映在水中,和天上的繁星相映成趣,美極了!夜夜笙歌、歌舞昇平,很有意思唷!」—如他所預料的,愛玩的陸丹心怎麼可能拒絕這樣的提議呢?果然她驚喜的問:「真的?」他又成功的讓她忘記她正在生氣。
夜晚的西湖,仍是熱鬧非凡。湖面上多的是畫舫來回穿梭,船上的燈光照亮了漆黑的湖面,湖面反而閃著晶亮璀璨的光芒。畫舫上人聲鼎沸,或是鬧酒聲、或是琴音悠揚。遠遠望去,燈光搖曳、輕紗吹撫……
有阿俊的陪伴,丹兒快樂的東張西望、蹦蹦跳跳,對著船隻指指點點。他還是一臉寵愛的陪著她閒聊,滿足的看著她的笑靨,他就是喜歡看她無憂純真的笑,那種俏皮活潑的神采。今夜,小顰藉故不舒服,不出來遊湖,就是要他倆獨處,他自然是知道他們的好意的。
突然的,她好奇的問:
「阿俊,那些畫舫為什麼這麼熱鬧?有男有女的,嗯,有人唱歌吔,真好聽。咱們也去聽聽好不好?」
他平靜的剝了一個菱角,送到她嘴邊,解釋的說:
「不好,那是歌妓,是男人應酬尋歡的地方。有很多可憐的女人為了生活,只好到畫肪上彈琴陪酒。你可別去搗蛋,人家賺錢很辛苦呢!那是男人去的地方,你一個女孩子去,別人會當你是故意去捉弄人家的。」
他知道這個傢伙,當她對一件事感興趣時,最好老實告訴她。否則以她的個性,她會自己想辦法去求證,屆時擔心收拾善後的人就是他了。而且她素來人小心慈,把歌妓說得可憐,她自不會想去了。他故意神色平淡的告訴她,就是希望能讓她覺得這是件無趣平常的事,只要不引發她的好奇心,她自不會去碰了。
她一臉壞笑的說:「阿俊你去過了,對不對?好不好玩?」看著一臉嬌憨、眼神晶亮的丹兒,他暗自歎了一口氣:
「唉!她滿心的好奇,就是連一點醋意也沒有,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魅力不夠?」
為了避開這個令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問題,他故意閒扯。幸好丹兒並不追究,只是一個勁兒笑咪咪的東張西望。
西湖夜色風光是旖旎的,只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阿俊心滿意足的擁著丹兒站在畫舫上。清風徐拂,輕擁著懷中佳人,難得這個傢伙會有如此溫順安靜的一刻。他溫柔的說:
「丹兒,這幾天我真的有事在忙,不能陪你,對不起!」
她賴在他的懷中,舒服極了,所以她心情很好,以難得的乖巧說:
「我是很生氣,不過……只要你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可以考慮不生氣。」
很多人會覺得,男人的事女人不必懂太多。過去阿俊一直把丹兒當成是兄弟、是朋友,兩人一向無話不談。現在他也不打算改變這事,和她說話是愉快的,而且她對「秦雲山莊」的一切跟他一樣熟悉。所以他放心的將這陣子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她,當然還有他的大計畫。
她一臉興奮的說:
「唉!阿俊你怎麼不早說,要不然我就在院子裡裝上機關,包管手到擒來的網住他。」語氣是不勝可惜的。
她妙目一轉,開心的說:
「改明兒個,我多做幾個小霹靂,當然威力要加大一點。你分給社裡的弟兄,萬一運糧時遇見人家搶糧,咱們起碼不吃虧,可全身而退。鐵血堂的人力畢竟有限,對方在暗,我們在明,暗箭難防呢!」
「放心,對方撐不了多久的。我放出風聲,要大家特別注意多購米糧的人。而且有李大哥和易翔一暗一明的追查,這下子他們該是坐立不安的。」
「我猜,他們一定不知道李大哥就是寶靖王爺。他們一定會在咱們運送首飾時搶奪,想借助官府的力量來消滅我們,對不對?殊不知,這可是大網。誰會知道咱們竟然認識寶靖王爺呢!對不對?」
阿俊欣賞地捏了她水嫩的臉頰,讚賞的說:
「我的丹兒真是聰明,我一說我的計畫,你便知道了!」
她難得受到阿俊的稱讚,當下臭屁的說:
「哼!你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認識十五年吔!當然啦,還有一個原因是,我是天下無雙的小諸葛嘛,對不對?」
突然的,她彷彿想起什麼好笑的事,開心的笑彎了眉。因為她想到當時堂堂寶靖王爺,被吊在樹上的窘樣。阿俊哪裡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微笑的說:
「李大哥是個驕傲的人,那件事可別再提了,以免他困窘,嗯?」阿俊在他爹的教導下,對人性十分瞭解。自然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哪些事可以說,哪些事該睜一眼閉一眼,他自有分寸。所以和他做朋友是沒有壓力的,這也是秦聞風努力培養他待人接物的圓滑。
忽然的,在他們後方的船上,傳出一名女子的尖叫聲。慌亂又恐懼的聲音,在夜裡聽來,分外引人注意。
「不,不要,別逼我……啊!」「噗通!」「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就看見湖面上一個人影正在水上掙扎。人群喧嘩著,卻沒有人願意跳下湖去救人。阿俊連想都沒想,立即跳下水快速的往水中的人影游去。沒多久,就撈回一個女子,她渾身濕透,體態的撩人的依著阿俊。緊緊抓住他,一邊咳、一邊斷斷續續的說:
「多謝公子仗義相救。我……我……」一說完眼前一黑,竟然癱在阿俊懷中,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