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兒,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剛由溺水危機中脫離的她,一陣猛咳,緊緊抓住他的衣領,聲音細微的說:「沒關係!」
她嬌小的身子被他護在寬厚的胸前,兩人身體緊緊相依。猛然一股幽香,飄入他的鼻中,是她秀髮飄來的馨香,弄得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尤其是身體相互貼合的奇特感受,讓他身體起了一陣奇異的變化,他體溫高昇,有些微醺。他吃驚的看著懷中的小丫頭,見到她滿是信任的坦然目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在內心大聲的責備自己:
「天呀!她是陸丹心呀,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是自己搗蛋的好搭檔。自己怎麼會……」只是曾幾何時,他心目中的兄弟已經默默的成長,長成如今的娉婷身姿。他努力壓下心中翻攪的感覺,沉聲說:
「上去吧!」
她看到他莫名其妙失神的樣子,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轉,一個俏皮的微笑緩緩浮上她愛笑的臉上。他護著她走回池邊,正舉起她,讓她可輕易爬回池邊。她先輕巧的坐在池邊,還留著腳浸在水中,突然輕輕的叫他:
「阿俊!」
「幹嘛?」他呆呆的應著,一抬頭望進她精靈的大眼中,一個不好的預感浮起,還來不及預防。「啪!」她一個用力,已經將他的頭再一次壓入水中了。一陣開心、清脆的笑聲揚起,他氣憤的抓住她頑皮的手,想拉她入水,一起嘗嘗這種悶水的滋味。
她早就機警的預防著他這種不良意圖,於是她奮力掙扎著。兩人正在池邊拉拉扯扯做拉鋸戰時……
「搞什麼鬼,統統給我住手!」
猛然的,平地一聲春雷般的怒吼響起。他和她呆愣的乖乖住手,下一秒鐘,他們倆已經被陸天擎,一手一個的拎起來,扔在地上。聞聲尋來的秦聞風和雲秀芳,一進到院子中,看到滿園的污泥,而秦俊彥和陸丹心則渾身濕答答的坐在地上,全都呆住了。秦聞風首先恢復正常,他哈哈大笑的說:
「阿俊,你又被丹兒整了是不是?誰贏了呀?嘖!嘖!好慘呀!」口氣中儘是慣有的戲謔,絲毫不見同情心,他看了一眼滿目瘡痍的院子,在目光掃到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榕樹盆栽時,他失聲的哀號著:
「天呀!我的盆栽!」眾人順著他的眼光望去,只見到他心愛的榕樹盆栽盆也破了、土也倒出來、枝葉破敗的散落一旁。兩個搗蛋鬼的悲慘狀況和秦聞風那一臉心痛表情,倒真是相映成趣,弄得在場人人都笑了。
雲秀芳擴大笑容的說:「調皮!還不快去換衣服,當心著涼了。」
陸天擎剛毅的臉孔繃得死緊,一雙濃眉緊緊的擰著,惡狠狠的瞪著坐在地上的兩人。秦俊彥在他嚴厲的眼光中低下頭掩飾他不知慚愧的表情,而陸丹心則調皮的聳聳肩、吐吐可愛的小舌頭,那個表情,逗人極了。
陸天擎正想發火,雲秀芳已經搶先一步的說:
「天擎,有事待會兒再說,先讓他們倆回房去換衣服。」
陸天擎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脫下自己的外袍,罩住陸丹心濕透的身子,沉聲說:
「還不快去換衣服,你真是胡鬧。」
他看見渾身濕透的陸丹心,濕透的布料,正像極她第二層皮膚似的,緊緊貼在她玲瓏的身體上,當真是曲線畢露,不雅之至。唉!一轉眼,他曾經摟在懷中的小寶寶,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偏讓他這般放心不下,他只不過出莊去處理一些事,她就立即闖出這個混亂,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抬頭看著爹一臉沉怒的表情,再看看滿園東倒西歪的盆栽,原本濃密茂盛的一池蓮花,正東一片西一片零零落落的佇在池水中。仔細想來,好像玩得太過分了一點。她乖巧的正想隨著婢女去換衣服。
她小心的偷瞄她爹的表情,爹的表情陰沉。完了!這下子她真是皮癢了,她還是快點遠離這個暴風圈,能躲多遠就躲多遠的好,等爹氣消了,她再出現較為妥當。
「嗯……這下子該躲到哪裡去呢?」她絞盡腦汁的想著。
「我在前廳等你們。」陸天擎威嚴的說著。見到陸丹心沒答話,一臉古怪的表情,他加強語氣的補充著:
「丹兒,不准搞鬼,換完衣服立刻到前廳,聽見沒?」
「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陸天擎氣呼呼的大吼:
「陸丹心!」
「好嘛!好嘛!人家又沒說不好。」一跺腳反身離去,她喃喃的低語:
「完了!爹真是越來越精了。這下子沒得躲了,唉!」她不甘心的回頭,見到阿俊正饒有趣味的看著她們父女的對話,她落井下石的說:
「秦俊彥,你還呆愣著做什麼?你師父說的話你聽見沒有?還不快去。」
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自己都危在旦夕了,居然還有心情去撩撥秦俊彥。這種事、在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她陸丹心做的出來了。他一個挺腰自地上躍起,卻在起身後突然面色古怪的大叫一聲,然後迅速的「噗通!」跳入池水中,他氣憤的大叫:
「陸丹心,你太過分了,居然拿『麻癢散』來對付我。」
「哈……哈……後知後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遠遠傳來。她嬌嫩得意的聲音隨著風飄來:
「不錯嘛!你能在感覺到不對勁時,立即跳到水裡,沒用手抓,『麻癢散』的功效都教你給破了。嗯……真是進步了,嘿……嘿……我真是調教有方,我太了不起了。」語氣中沒有愧疚不安,反而是過多的得意洋洋。語氣一頓,接著不屑的說:
「你一會兒換下衣服、洗個澡不就行了,大驚小怪。自己技不如人,還有臉說話,真是太丟你師父和你爹的臉了。」
秦俊彥真是氣得牙癢癢的,這個鬼丫頭、有一天非要她好看不可,他氣憤的回房去。
秦聞風、雲秀芳、陸天擎三人對他們倆這種鬥嘴,早已見怪不怪了,除了苦笑,不知道還能怎麼辦。往前廳去的路上,陸天擎無奈又愧疚的對秦聞風、雲秀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