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談!"他咬牙切齒的喚著她的名字。
她睞了他一眼,"幹嘛?不過是隨便說說,那麼認真做什麼?我肚子裡現在連個屁都沒有,你放心。"
宋紹詞忍不住皺起眉頭,"我想我才應該擔心,萬一小孩子遺傳到你這種性格和那張嘴……"
她握緊雙拳,"宋少卿……"
"我是宋紹詞,不要亂叫。"他一揚濃眉,警告道。
"隨便啦。"她一副臭臉的瞪著他,"我沒有懷孕,也不想跟你閒話家常或是聯絡感情,我要回家。"
"有沒有懷孕不會這麼快知道的。"他的語氣很篤定。
她不禁有些酸溜溜地道:"哎喲,連我們女性的懷孕狀況都瞭如指掌,該不會是見多了吧?像你這種花花公子,外面說不定已經有好幾打小孩了。"
"我還沒有任何孩子,無論是婚生的還是私生的。"宋紹詞冰冷的眼神顯示出對這個話題的嚴肅。
"我該說我很替你惋惜嗎?"她嗤笑問道。
宋紹詞瞪著她,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跟這種女人搞一夜情,還經歷他此生前所未有過的強烈高潮和激情,甚至現在還坐在這兒聽她大放厥詞,忍受她的侮辱?
她以為她是誰?
不,是他為什麼要委屈成這樣,讓自己遭受這種不必要的侮辱?
猛地一轉方向盤,他技術高超卻驚險至極地回轉車子,在蘇談瞬間嚇白的臉和隨即響起的喇叭聲中往回開。
"你……你想撞車也要等我下車吧?"蘇談倒吸了一口涼氣,冷汗涔涔地緊靠著椅背,右手緊緊地拉住車窗上方的把手。
宋紹詞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無快意地道:"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
"我……又沒有說我怕,我只是……有點緊張。"她還死鴨子嘴硬。"怕跟緊張當中有一段很大的距離。"
他想笑,不過想起她會有的反應,又忍不住撇了撇嘴,神情冷漠地開著車回到小公園。
蘇談傻傻地看著他將車停靠在路邊,她應該要鬆了一口氣才是,可是不知怎地,她卻覺得有一股深深的失落和悵然,心裡還有一點酸酸的。
"你走吧。"他一點都沒有熄火的意思,冷冷地道:"下車。"
就……這樣嗎?
蘇談突然覺得屁股好像黏在椅座上,非常非常地不想起身,她的手遲疑地擱在把手上,始終未能鼓起勇氣推開車門。
"你還在等什麼?"他冷笑,"等我繼續糾纏著你下放嗎?你放心,我不知道這三天是吃錯什麼藥了,但可以確定的是,我絕對不會再自取其辱。"
她心裡莫名揪疼了一下,濃濃的失意湧上胸臆,她沒有多想就衝口道:"如果我真的有了,你打算怎麼辦?"
"我絕對不會讓我的骨肉流落在外。"他神情嚴肅的說。
她的心臟猛地怦跳了一下,難得地口吃起來,"你……我……我才不想結婚,更不想嫁給你!"
宋紹詞睨了她一眼,好像她剛剛說了什麼奇怪的話,"有誰提到婚姻了?"
她一顆心像是坐了高達五十層樓的自由落體,從頂端急速降落地面,差點跌了個四腳朝天。
她惱羞成怒地瞪著他,"你存心耍我嗎?"
宋紹詞掃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是要娶你,對你負責嗎?"
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方才腦袋裡有閃過這個荒謬的念頭,可是她死也不會讓他知道。
蘇談高傲的撇撇嘴,"那怎麼可能?就算你要我也不肯,你想太多了。"
"那你說我要你……"他采究地盯著她。
她嘴角抽搐,皮笑肉不笑地咬牙道:"你放心,就算有了孩子,我也不會死巴著你不放,孩子是我的,你休想碰到他一根手指頭。"
他沉下臉,語聲冷冽地道:"你是存心跟我過下去。"
"你才跟我過下去,肚子是我的,裡頭的東西也是我的所有物,跟你有什麼關係?更何況我相信有一大堆女人迫不及待想懷閣下的孩子,你的選擇那麼多,就不必裝出純情少年郎的嘴臉了。"她反唇相稽。
他臉色鐵青,"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凶婆娘,我真是昏了頭才坐在這裡跟你好聲好氣地談。"
"我正要下車,你可以滾了。"她全身的力氣統統回來了,忿忿地打開車門,一腳跨出車外。
宋紹詞簡直快被她氣瘋了,咬牙低聲咆哮道:"瘋女!"
聞言,蘇談氣狠狠地猛力甩上車門,回敬一句:"自大狂!"
她絕對、絕對不會嫁給這種自大霸道囂張跋扈又自以為是的爛ㄎㄚ,更不會倒楣到一次就中獎。
跑車引擎低吼著迅速飛駛離開,蘇談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子,恨恨地比出中指。
沒辦法,她實在太生氣了,就算被附近鄰居指指點點,她也……
她腦袋才閃過這個想法,眼角餘光便瞥見住在三樓的謝姓老夫妻驚愕地張大嘴,傻傻地望著她粗魯的手勢發呆。
蘇談火速縮回中指,尷尬地笑道:"咳,我……我手指扭到,呃,早安,吃飽了
沒?明天見。"
她語無倫次地說完,低頭捂著發燙的臉,懊惱地急忙打開大門就往樓上竄逃。
真是太丟臉了。
媽的,都是那個自大狂害的!
第四章
蘇談窩在套房裡奮發圖強了半個月,她準備了一箱泡麵、一條全麥吐司、一罐即溶咖啡粉和鮮奶,決定要突破創作瓶頸,登上事業的新高峰。
逃避一向不是她的習慣,勇敢迎接挑戰才是她的個性。
所以這就是她沒日沒夜連續喝了十五天的咖啡,吃泡麵,閒時咬吐司當點心的原因。
雖然開頭很困難,可是她畢竟動筆開稿了,努力在一片空白中摸索出男主角的性格來。
他有一雙很黑、很深,看人很透徹又尖銳的眸子,身材很高大,約莫一百八十幾公分高,一身西裝完美地裹襯出英挺俊爾,兩道濃眉微諷輕佻地往上揚……他很自大,自大到幾乎狂妄的地步,可是他渾身散發的氣勢卻比他的自大更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