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沒錯,水銀說得對。」許添財讚賞的點頭,從後座伸手拍拍甘力傣的肩膀,「還是女人心細、想得多,阿傣,你要好好跟水銀學學。」
「是。」咬著牙,甘力傣不甘心的點頭。
「學是不警。」水銀的聲音依然平板無波,「我只是奇怪,老闆的行蹤怎麼會讓外地的毛孩子查到,還知道去側門堵人?分明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你這是在懷疑我囉?」甘力傣沉不住氣的大吼。
「誰心裡有鬼,誰就應聲。」她還是那副不關痛癢的模樣。
「好了,都別再吵,你們兩個我都信得過。」許添財平息爭端,臉上沒啥表情,心裡卻自動的想到,從側門上車是甘力傣建議的。
第三章
情愫
難道
你真能望進我的心
看穿我的人
將我的秘密
攤在陽光下
讓我曝光
高雄的光害實在太嚴重,夜晚根本看不見星星,但他還是把窗戶全開,讓屋子充滿海水的味道,只留下一盞小小的夜燈。
輕啜一口紅酒,他靜靜的聆聽從音響傳出LOUISARM.SThONG(路易阿姆斯壯)厚實沙啞的歌聲,歌頌著WHATAWONDERFULWORLD(美好世界)。
她來了!
不是他聽見了細小的足音或看見了人影,而是心底就是有一股奇妙的感應。
他回頭看,一抹纖長的身影就倚在門邊,還是晚上的那身打扮。室內微弱的光線讓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從她的站姿。呼吸,以及奇怪的感應,他就是知道她在生氣,而且是針對他。
「你在生我的氣?為什麼?」華定邦放下酒杯站起身,背後的夜燈烘照出他寬闊的肩膀和運動家般的結實體格。
「你是什麼意思?」隨著責問,銀光呈拋物線的射向他。-。
深夜,她回到住所,竟然在口袋中發現華定邦的名片,上面詳列著他的住址、個人專線、手機號碼……而且背面還貼著鑰匙,最令她無法忍受的是,她完全沒有印象東西是何時放進她口袋的。這是奇恥大辱!她是個受過訓練的專家,怎麼可以讓人人侵得如此徹底卻毫無知覺?萬一他放在她身上的是竊聽器、追蹤器呢?她簡直愧對死那些花時間訓練她的人。
「別愧疚。」他握著鑰匙,靠近她解釋道:「不是我放的,我沒有機會。」靈光一閃,水銀想起在走廊轉角口曾有人和她擦身而過,「是她?你的特助。」那位短髮的年輕女孩。
「她是容瑞芬。你一心防我,所以會忽略她,而且,女人對女人的身體警戒通常會降低,這很正常。」他沒說出口的是,容瑞芬不僅家學淵源,還有個拿手絕活——眨眼睛扮無辜。
他邊說話邊小心的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像在接近身上豎直毛的貓一樣,你必須不動聲色,一點一滴慢慢的挪移、緩緩加壓,以隱性的氣勢讓她在不知不覺中屈服。
「你要什麼?」她開門見山的問,卻注意到他有一雙很誠懇的眼睛,裡面瀰漫著熱情和光彩,身上也充滿陽光般的溫暖特質。
「你。」短促的一個音節重重的敲擊在她心上。
「我找了你五年。」隨著說話,他的氣息吹拂著她的劉海,髮絲細微的飄動。
低緩的傾訴宛如定身咒,讓她動彈不得的陷入迷惘,偏偏他淳厚的柔音卻一字一字清晰的傳進她的耳裡,迴響在她的心底。
「忘記了嗎?五年前……」他伸手拔掉她的髮夾,讓烏黑的髮絲自由飄散,他的手指漫遊在整片滑膩細緻的黑緞中,滿足的歎了口氣,「整個晚上我都想這麼做,想像著你的長髮摸起來是什麼感覺……不!我已經渴望了五年。」
規律的撫摸宛如催眠,她不由自主的仰起頭,專心的聽他說話。他低哺的聲音宛如勸哄,「在紐約的『克里特大飯店』裡,你曾經救過我的命.第一次見面你對我說『要命就別動!』、『你還有意識嗎?』、『你受傷了,等會兒有人會送你去醫院。』總共三句話,關於你,我記得清清楚楚。」
她的身體很輕微、很輕微的震動了一下。
「你記得,對不對?」她的反應是最好的回答,他的大手激動的捧住她的臉,再次逼問,「你記得的……」他從來沒想過,他執著尋找的女人根本不記得他。
他的手既大又溫暖,可以將她完全包裹住,而他臉上的細胞可以讓她深刻感覺到他粗厚的手掌和她柔嫩的膚質,呈現完全的對比。華定邦低下頭,鼻尖輕觸她的,輕聲問:「五年來,我只有一個疑問『你是誰?』我怎麼會找不到你?」
「你是誰」三個字就像是當頭棒喝,讓她從甜美夢幻中重重的跌到冷酷的現實。她是誰?!她不能回答,也無法回答。
冷肅的警戒心迅速回到體內,她抬手架開貼在臉上的手掌,並大步後退,脫離他設下的迷離陷阱,宛如背誦般的回答,「杜水銀,出生在泰北,過去一直待在泰國,直到半年前來台灣,我從來沒去過美國。」
「說、謊!」堅定的眼神說明他是有備而來,而且不容欺瞞,「別忘了十幾天前,我們會在街頭巧遇,還是……」他壞壞的挑眉問:「我該去請教許董,也許他能替我查一查。」
可惡!正中她的要害。她迎視他眼中的壓迫感,不得不先軟下音調,「好,就算我是她,你找我做什麼?謝謝我的救命之恩,想要以身相許嗎?真是千古笑話。」她雙手抱胸,滿臉的懷疑,還邊估量起如何能彌補他所造成的危害。
他懊惱的抓爬過頭髮,思量著要如何妥善解釋?最後決定以閒聊的語氣說:
「你相信生物彼此間會產生特殊的吸引力嗎?舉例來說,有些人第一次見面,就會讓你倍覺親切,有些人卻一見就討厭!
「中國人說『緣分』、說『投緣』,科學家的說法是.腦電波的頻率或磁場接近,不管哪種說法,都是無法以具體或量化來解釋的,可是,這樣的現象卻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