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指的是霜語儂的事,但我始終沒有勇氣面對,於是,我趕緊轉移話題。"那顆寶石呢?我想看一看。"
他從口袋中取出一隻方形的絲絨盒子,"這是你父親交給我帶來的,他希望能用它換你回去。你看,這就是付出幾十條人命代價的"魔眼神石。"
我顫抖的接過絲絨盒子,打開它之後,我倒抽了一口冷氣,驚呼道:"啊!這真是一塊曠世奇石…就像是一顆有生命的寶石,它好美…真的好美,美得……驚心動魄!""
齊浩立即將它從我手中奪回,並且迅速的把盒子蓋起來收入口袋。
他悲沉的說:"不要再看了!我從來不迷信,但是,這顆"魔眼神石"總給我一種不祥的預感,因為它美得令人窒息,也美得太詭異,尤其是它背後蘊藏的那筆財富,會讓人忍不住為之瘋狂。"
我輕輕撫平他緊蹙的眉頭,輕聲安慰他,"不會的,即使它再美、再誘人,只要我們無視於它所能帶來的財富,就不會受它蠱惑了。"
他激賞的看了我一眼,笑道:"你說得沒錯!"
"可是,你把"魔眼神石"帶在身上,會不會太危險了?"我不禁為齊浩的安危感到擔心。
"其實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畢竟,他們的目的是那筆富可敵國的寶藏,而不是我的性命,所以他們寧可等待,也不願意貿然行事。"
我把頭理在齊浩寬廣結實的胸膛裡尋求慰借,心中卻仍然擔心唐澤鈞對齊浩的仇恨,並不是三言兩語所能解決的。
☆ ☆ ☆
一個星期又過了,我也開始可以自行活動,每天面對一望無際的雪山,幾乎令人發瘋。
今天起了一個大早,見齊浩仍然在熟睡著,於是,我一個人走到了院子裡。雖然那冷冽的空氣令人瑟縮,但是,不出來走走活動一下,就算我的傷好了,恐怕也會悶出病來。
當我走到院子時,突然聽到一聲很細微的歎息聲。
我停下腳步問道:"是誰?"但卻沒有人回應。
正當我想放棄時,竟然又聽到那細微的歎息聲。
我開始循著聲音往斷崖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仁立在崖邊,雖然只看到背影,但我認得那是霜語儂。我來到她的身邊,可是她無視於我的存在。
"晦!你在看什麼呢?"我友善的向她微笑。她並沒有理會我,雙眼仍然毫無焦距的望著前方。
這是我第一次與她靠得那麼近,更能感受到那股懾人的美麗。
我發現她眼角的左下有一顆小小的淚痣,襯得她更加的嬌媚,那種自然流露出來的媚態,非常扣人心弦。
正當我沉醉於她的美貌之際,卻聽到她在喃喃自語:"他走了……他不會回來了……可是他說過要帶我一起走的……"
我忍不住問她,"是誰走了?是齊浩嗎?"
可是她仍然沒有理會我,只是不斷的重複那幾句話。
我急得拉著她的手,"你說話呀!齊浩沒有走,他還在這兒呢!"
果然,她眼睛突然一亮,表情揉合了哀怨和喜悅,"他……他要走了嗎?是不是要帶我一起走?"我敢肯定她的眼神是因為齊浩而活了起來。
我正想再問她時,背後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我們少夫人哪兒也不去,請你不要騷擾少夫人。"
我回頭一看,一名年約五、六十歲,身穿黑衣的老婦人,正繃著臉孔,目光犀利的盯著我們。
"我是少夫人的管家--王媽,你就是沈小姐吧!果然是美麗出眾的名門淑媛,難怪齊浩爺會對你迷戀不已。"她邊說邊冷冷的打量著我。
迷戀?聽起來好像是我搶走別人的老公似的,而且她那不友善的目光和語氣也令我反感至極。
我故意不理會她,反而拉著霜語儂,親切的說:"語儂,你不是很想離開這兒嗎?我叫齊浩帶你一起走,好不好?"
霜語儂興奮的說:"真的嗎?那我馬上回去收拾行李。"
王媽一把拉住霜語儂,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說:"少夫人,你哪兒都不能去,還是跟我回屋裡去吧!"說完,她又回頭警告我,"我勸你少在這兒興風作浪!"
她說話的口氣和唐澤鈞一樣,充滿了憎恨和鄙視。
"再怎麼興風作浪,恐怕也比不上一個奴大欺主的管家吧!"我狠狠的反擊回去。
她一聽,臉色馬上變得猙獰,但隨即又恢復剛才那種睥睨的神態,只是那雙厲眼仍舊冒著怒火,像是恨不得把我燒成灰似的。
最後,她一言不發的強拉著霜語儂進屋,而霜語儂的一雙美眸仍不時地看向我,彷彿像是在向我求救似的,頓時令我起了惻隱之心。
於是,我也跟了上去。
王媽發現我也跟來了,馬上擋在門口,"不知道沈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我故意對她視而不見,直接看向她身後的霜語儂,"語儂,我可以到你屋裡去嗎?我一個人在這兒很無聊,我做你的朋友好不好?"
霜語儂立即面露喜色,輕柔的說道:"好呀!"
王媽立刻不悅的說:"我們少夫人身體不好,你還是少來打擾她。"
"做朋友和身體好不好並沒有衝突,更何況,我是要跟語儂做朋友,又不是跟你做朋友,難道還得經過你批准嗎?"說完,我繞過王媽,拉著霜語儂便往裡面走。
進去之前,我還特意偷瞄了王媽一眼,只見她氣急敗壞的站在門口乾瞪眼,讓我忍不住在心裡偷笑。
進屋之後,霜語儂的態度和應對似乎正常多了,她帶我進入她的房間,"你真的好勇敢,我聽說你曾經獨自一個人下山,是真的嗎?"
我點點,"其實我並不勇敢,當時就是太害怕才會跑下山去的。"
"我倒連這種勇氣也沒有,就像你對王媽那樣子說話,我就從來沒試過呢!"
"你很怕王媽嗎?"我不可思議的問道。
"也不是,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她凶。"她像個小孩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