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她被件外套出門,打算買點消夜回來吃。
忽然間,她看見葛雪貞拉著一個男人的手,很親密地倚偎著。
阿瞳睜大眼仔細看,深怕是自己看錯了。
但那男人的確不是唐浩群。
阿瞳興奮而激動地揚起眉。好呀!這個葛雪貞……
回家後,她立即又撥了電話告訴芙蓉經過。
阿瞳激動地嚷。「浩群在不在?我要告訴他,快,快叫他來聽。」這下,他可以理直氣壯地甩掉葛雪貞了。
但芙蓉可不像她這般興奮衝動。
她冷靜地回她。「不!不行,你不能同他說這事。」
「為什麼?」
「他不會信的。葛雪貞在他面前可是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她理智道。「你說了,他搞不好反而會罵你。」
「也對——」阿瞳失望極了,難道就這樣任葛雪貞去欺騙他嗎?
芙蓉早就預料到。「這葛雪貞八成是圖著我們家的產業才纏著浩群的,這女人要算嫁入我們家就糟了,阿瞳,你把浩群搶過來吧!」
「沒辦法——他那個死腦筋。」
「喂!我倒有個法子。」
「什麼好法子?」她興奮地問。
芙蓉不疾不徐道:「我想過了,我們來騙浩群,騙他說你得了腦瘤,活不過一年。然後以他的性子一定會堅持要照顧你,你也順勢投懷送抱——你那麼慘、那麼需要他,他不可能會在這時候娶葛雪貞的。然後,我再乘機告訴他,阿瞳唯一的心願就是能嫁給他,那麼他一定會娶你。就算是會對不起葛雪貞,他都會娶你——」
以唐浩群的個性是會那樣沒錯。
「可是,我根本沒得腦瘤——」
「唉呀,你真笨!等他娶你,我再找個醫生朋友說你的腦瘤控制住,沒再惡化就好了。那時,反正他也愛你,只會高興,不會想那麼多啦。」
「但是——我不想騙他——」
「是,你高尚,人家葛雪貞才騙他。我真搞不懂,你不要和浩群一樣固執好不好?他愛你,明明你也愛他,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再說那個葛雪貞根本不會給他幸福。只有你,阿瞳,只有你才真的能給浩群愛和幸福。你騙他也是為他好,這叫作——善意的謊言。」
芙蓉不愧是學法律的,說得頭頭是道。
阿瞳聽得是頻頻點頭。
彷彿這是個多麼神聖的使命。
她雙眸燃起鬥志,好似要為了拯救唐浩群逃離惡魔懷抱而戰。不用說,那惡魔指的當然是葛雪貞。
」好!那我豁出去了。」她道。「可是,我怕他會看出我根本沒病。」
「你笨啦,你是演員吶!你不會作戲呀?」
「說的也是哦——」她傻傻地笑了。
「再說,我也會幫你啊!」芙蓉堅定地。「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於是兩個女人在電話裡仔細地討論起各項細節,一直談到深夜,準備好要對葛雪貞來一次大反擊。
阿瞳興致勃勃地準備好為愛情不惜一戰。
第八章
浩群自芙蓉那聽說了阿瞳得腦瘤之事,深受打擊,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怪不得她憔悴那麼多;怪不得每次見她,她臉色都蒼白成那樣?
只剩一年的壽命,只剩一年——
這是多可怕的事,他無法相信從小即同他一起長大的阿瞳會有消失死亡的一天。而且,就在一年之內。太可怕了,可怕到他無法形容他的慌張和懼怕。
他那慘白的臉,全映入了芙蓉眼底。
葛雪貞也在。她陪著皺眉,心底卻犯嘀咕。這麼突然?她總覺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不對。
芙蓉睨著浩群,又是搖頭、又是歎氣地做足淒慘狀。
「唉!好可怕,那丫頭生這病,卻又一個人無依無靠。她又體貼,怕麻煩人家也不找我們幫忙。」
唐浩群果然中計。
「不行,我得去把她接回來往——」他堅持。
葛雪貞卻反對,她說:「應該是找家好一點的醫院替她治療,把她接回來反而對她的病不好吧?」
芙蓉瞟了雪貞一眼道:「醫生說反正也沒救了,現在最要緊的是令她開心,否則,阿瞳早就進醫院治療了,幹麼拖到現在?何況,她一個人在冷冰冰的醫院裡哪開心得起來。」芙蓉頗有寓意說了句:「誰都知道那丫頭最愛同浩群一起了……」
唐浩群堅決道:「晚上我就同媽商量,讓阿瞳搬回來養病。」他絕不允許阿瞳獨自應付這可怕的事。
芙蓉見計謀成功了,暗暗得意地笑。她最興奮的,莫過於看見葛雪貞黯淡的臉色,現在,她弟弟的心思可是幾乎全放在阿瞳色身上了。
晚上,唐家因阿瞳的事討論許久,決定隔天即差人去將阿瞳接回。
半夜,芙蓉進唐母睡房,把阿瞳佯裝生病的原因告訴她的母親。
唐母本就擔心浩群真會娶了那葛雪貞,再加上前次對阿瞳的誤會而生的內疚,她即刻答應要同芙蓉同一陣線,幫阿瞳搶回浩群,但她也有顧慮。
「可是,謊稱只剩一年的時間,會不會有點太過頭了?」
「唉!媽,就是要說得嚴重點,弟才會緊張嘛——而且是葛雪貞私下先腳踏兩條船的。你小心她真嫁入我們家,搾乾咱家的財產。你沒看爸和弟多信任她呀!好多重要的Case都丟給她做哪!」芙蓉嚇著她的母親。
唐母也覺得阿瞳和她投緣多了。
「好吧、好吧,你放心,媽會幫你們的。」當唐太太那麼久,她可頭一回遇到這麼刺激的事。她搓搓手道:「沒問題,反正就演戲是吧?媽年輕時可也曾當過話劇社社長哪!」
看媽那蓄勢待發的模樣,芙蓉突然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叮嚀她的母親。「喂,你可別演得太過火了,叫浩群反而起疑了。」
「不會、不會!你放心吧。」唐母保證著。
但她越保證芙蓉越是擔心。
葛雪貞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把一旁剛念完書累極了的章書桐也吵得無法睡。
「怎麼回事?」他坐起來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