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我得入關了,妳石伯伯在催我了。」
「爸!入什麼關?你現在在哪裡?」汪梓潔隱約聽見機場的廣播聲,表情越來越難看了。
「我跟妳石伯伯要去夏威夷度假。咦?我沒跟妳說嗎?」
居然還裝傻!
「沒、有。」汪梓潔答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大義滅親。
「這樣啊!那妳要好好照顧自己,跟石晉好好相處喔。」
完全答非所問!「爸!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不能就這樣住下來!」這感覺怎麼似曾相識。「爸?」
「好好好。」一連聲的敷衍。「行李我已經寄放在阿晉家樓下的管理員那裡,妳記得去拿啊!就這樣啦!祝我們旅途愉快吧!梓潔。」
「你……爸?爸?」對著被掛斷的「嘟嘟」聲喊破喉嚨也沒用,汪梓潔不可置信的看著話筒,無法相信老爸居然就這樣把失憶的她,丟給一個陌生男人,獨自去玩樂。
這該不會是串通好的吧?汪梓潔把質疑的眸光射向在一旁氣定神閒的男人。
「房間在裡頭,靠左邊的那間。」石晉慢條斯理地開口。
「你早就知道了?」
石晉搖頭。
「那你幹嘛這麼好心收留我?」汪梓潔有些悶悶不樂,全世界都跟她很熟,只有她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真爛。
「因為我欠妳一個承諾。」
第八章
一個承諾?
已經是第三天,住進石家的第三天了。
汪梓潔半夜怎麼也睡不著,拿棉被蒙著頭發呆,足足想了三天,她還是想不起來自己跟他有過什麼承諾。
莫名其妙住下來後,跟他反而陌生起來,先前越洋打電話,心情好的時候,偶爾還會逗逗他,可是現在……面對他的時候,總覺得兩個人之間好像隔著什麼。
今天更是這樣,他晚上一回家,連飯也不吃就躲進房裡不出來,也不知道是故意不想見她,還是怎麼樣。
有時候她能感覺到他明明有話想跟她說,卻說不出口,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她,因為她什麼也不記得。
她不喜歡這樣!
而不喜歡的事情,就要改變!這是她做人的原則。
汪梓潔翻身把電話抓進棉被裡,撥下他房間的內線電話。
「喂。」沒幾秒鐘,一聲低沈帶著沙啞的嗓音響起。
「我睡不著。」汪梓潔把聲音裝得很無辜。
「嗯。」
「陪我說話好不好?」他剛睡醒的聲音好性感啊!
「好。」
「我不要聽雜誌。」他的聲音好沈,敲在她心口上,整個人都發燙了。
「好。」
「我不要聽公司報表。」怎麼辦?心跳得好快。
「好。」
「我不要聽九九表。」有沒有人因為聽電話聽到心臟病發死掉?
「好。」
「我要聽你說我們的事情。」
「……」
他遲疑的沉默了。
「我不管,我要聽。」在電話裡耍賴,似乎比面對著他時要容易多了,閉上眼睛,他俊美冷淡的面容在她腦海裡晃動。
「妳不是我的未婚妻。」沉默許久,他終於淡淡地開口。
汪梓潔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微微一愣。「什麼?」
石晉用非常非常簡潔的方法,大約敘述了一次他們認識的起因,卻獨獨跳過了她昏迷之後的事情。
「我們的交情僅止於此?」他所敘述的這些事,依稀勾起了她片段不連貫的記憶,可為什麼,還有一部分朦朧不清的影像聚集在她的腦海?而那個部分,彷彿才是最重要的。「我答應過你的承諾是什麼?」
話筒那端沉默了幾秒,才透出低啞的嗓音:「很晚了,睡覺吧。」
「石晉!」
「晚安。」
「石晉!」
破天荒第一次!他掛她電話!汪梓潔不可思議的瞪著嘟嘟作響的話筒,先是一愣,接著怒火大剌剌地延燒起來。
這個臭石晉!居然掛她電話!汪梓潔從床上跳下來,怒氣沖沖的直闖對面那間房。
「石晉!你怎麼可以……」汪梓潔衝到他床邊,扭開床頭燈,正想開口,滿肚子怒氣倏然卡住了。「你怎麼可以……不穿衣服睡覺?」
汪梓潔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美景」,只見石晉半坐起身,狹長的黑眸異常的炯亮,像黑夜裡的星子。而身上絲質薄被緩緩下滑,露出大片結實赤裸的古銅色胸膛,觸手的感覺熾熱而平滑。
等等……觸手的感覺?
汪梓潔臉一紅,發覺自己正把手掌貼在人家胸膛上,活像個色情狂般胡亂撫摸著。
「呃?」這下尷尬了……
汪梓潔才要縮回手,卻一把被有力的手掌攫獲,一陣短暫的天旋地轉,她整個人已經平貼在床墊上。
「石晉……」汪梓潔看著支手撐在她上方的俊美面容,和赤裸胸膛傳遞出的熱氣,正源源不絕襲入她的鼻間,她的心臟跳得好快、好快。
石晉瞇著黑眸,裡頭翻湧著濃烈的情慾,下一秒鐘,他像盤旋空中的飛鷹鎖定了自己的獵物,低身襲下,密實掩覆住她柔軟的唇瓣,修長有力的身軀則穩穩壓迭著她的嬌小。
她好香、好軟。他模模糊糊的想著。
火熱的舌尖撬開了她的唇瓣,翻攪吸吮著她小巧的軟舌,濃重陽剛的氣息噴灑在她頰側,手掌則沿著她纖細的腰身曲線直攀上渾圓飽實的柔軟,隔著絲滑的睡衣握在手心裡把玩揉捏著。
「石晉……」好不容易從激情的熱吻中掙脫,得到些許喘息,汪梓潔隨即被他大膽狂放的舉動弄得面紅耳赤。
「我好想妳……」沈啞的嗓音劃過她的耳際,多情的令人心疼。「妳為什麼忘了我?為什麼?我好想妳。」
「石晉……」汪梓潔動容的輕喚,沒料到這看似冰冷無情的男人,竟會為她飽受情愛折磨。
細碎的輕吻沿著眉眼、臉頰、灑落至唇瓣,最後停留在她雪白的頸項間,不再移動,僅剩下濃重粗喘的氣息,拂在她的肌膚上。
「石晉?」汪梓潔終於察覺他體溫熾熱的異常,挪開被他壓制在身下的手,探上他的額頭,才發現他渾身的熾熱,並不是她所想像的那個「下流原因」,而是,他、發、燒、了──她對自己的後知後覺猛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