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站住,你聽到了沒?」警察八成是被氣瘋了,一隻長腳就這樣絆倒徐蘋。
「哇!」徐蘋曉得自己的鼻子正在Kiss不知道被多少人踩過、被多少只野狗撒尿便便過的地上,還有她的腳,該死的好像扭到了,手被緊壓在她背上的警察給反手握住,痛得她哇哇大叫。
「你還敢鬼叫亂叫,要你不准跑,你是聾了是不是?」陳忠黨不甚高興的怒罵道,半夜未歸,再加上看到警察就跑的,準不是什麼好傢伙。
「我……」天啊,她的腳、她的手還有她的鼻子都好痛哦!
「我我我,我個頭,拿出身份證來。」
隨後趕到的其他警察,看到陳忠黨咄咄逼人的模樣,都替那個小孩感到可憐,因為陳忠黨為了一件人口販子的案子遲遲未結案,剛被上頭罵過,在這個時候遇到陳忠黨,算他倒楣。
「阿忠,你的屁股還坐在人家身上,叫他怎麼拿證件?」陳忠黨想想也是,於是便粗魯的拉徐蘋起來。
但是可憐的徐蘋在摔倒的同時就傷到腳了,怎麼有可能站得直呢?所以她又直直的跌回地去。
「幹麼,連站都不會了嗎?」陳忠黨又是口氣不佳的罵道。
「我的腳,好痛!」徐蘋一開口便嚇壞在場所有的警察,因為她的聲音分明就是女孩的嬌柔。但這不能怪他們,因為徐蘋把頭髮削得短短的,黑暗中,還真的看不出她是女兒身。
「阿忠,你做了什麼好事?」陳忠黨的好友范達立問道,他們是警官學校同期的同學,最近又被調到同一個單位服務。他關心的看著徐蘋因疼痛而稍稍扭曲的臉。
「我絆倒她的,誰知道她竟不堪一擊。」陳忠黨語氣裹絲毫沒有因為知道手上的人是女孩,而稍有憐香惜玉的態度,還是一臉酷酷的樣子。
「小妹妹,你沒事吧?你怎麼半夜了還在外面遊蕩?」范達立一連問了徐蘋兩個問題。
「嗯,大概是扭到了。」徐蘋對范達立的印象較好,不像到現在還抓住她的警察,冷冰冰的,彷彿嫌天氣還不夠冷一樣。「但是我沒有帶證件出來耶!」她可憐兮兮的說,希望他們可以放她一馬。
「沒證件就到警察局去,你難道不知道台北市有宵禁嗎?」陳忠黨還是一臉冷酷奚落的說。
「我十八歲了,宵不宵禁干我屁事!」哼,騙她不懂法律嗎?宵禁是對十八歲以下的人才有效,而很不幸的,她上個月才剛滿十八。
「騙人也要找個好理由。」陳忠黨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怎麼看這個乾乾扁扁的四季豆都不像滿十八歲的模樣。
「是真的!我上個月就滿了。」徐蘋說什麼也不到警察局去,若她進警察局,就要被迫回到那個爹不愛娘不要的冷酷世界去。
陳忠黨才不理她太多,硬是將徐蘋帶上警車,直接轉回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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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蘋一臉憤怒的坐在警察局的一角,像只正要發作的母老虎,怒瞪著跨坐在她面前的陳忠黨。
「我說過我叫徐蘋,你這麼有本事,就自己去查我的地址和父母啊!不過,我先警告你,沒人會來認領我回去的。」她依舊是不肯合作。
她受傷的腳踝已經用辣椒膏貼上了,雖然還隱隱作痛,但總是比沒貼藥膏時來得好些。
陳忠黨壓根就不相信她說的話,沒錯,他已經查出來他們這一區是有徐蘋這號人物,但是,她是報業聞人徐諍的獨生女,怎麼可能半夜還在街上游晃?但他還是依職責請同事幫忙打電話照會過了,事實證明,那個徐家女孩今天晚上真的沒有回家。
「小姑娘,要說謊也找個像樣的謊來撒,不要找個名人的女兒來冒充好嗎?」陳忠黨不屑的說:「你就乖乖的報上你的真實姓名,好讓我們可以早點歇息吧!」他已經快要下班了,根本就不想跟她再耗下去。
「我說過的話不屑跟你說第二遍,若你不信就拉倒。」不是她不想合作,而是自己告訴他真話,他也不會聽的。
「那你的父母呢?該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家裹的電話吧?」
「講了有屁用,他們是不會來接我回去的。」事實上她是很想打電話給爺爺奶奶的,但現在已經快半夜一點了,他們早就睡著了,打去也只是徒增老人家的憂心。
「是嗎?」她的話被陳忠黨抓出語病來,「徐諍一家不是都挺和樂的嗎?如果你真的是徐諍的女兒,他絕對不會不來接你的。」
徐蘋學他的譏笑表情,嘲諷的說:「看來又有一個八卦雜誌的忠實讀者,你難道不曉得記者寫出來的有一半不是真實的嗎?」
「OK,我們就如你所說的,你是徐蘋,那請你背出徐蘋的身份證字號。」
他瞄了一下手上剛列印出來的個人資料,這上頭的徐蘋長髮披肩,不像眼前的女孩,頭髮短得像個小男生。
「拜託,剛剛不是有人抄過了嗎?」她鬼叫歸鬼叫,但還是合作的背出一連串的號碼,未了,還背出她父親和母親的身份證字號。
陳忠黨核對了一下資料,果然一字不漏,那他是真的捉錯人嘍!「對不起,看來你還真有點可能是徐蘋」他的語氣終於稍稍和緩一下,「只是,雖然你真的滿十八歲了,我們還是得請你父母來警察局一趟,不是因為你犯罪,而是我們還是得檢查一下你的身份證。」他檢視眼前稚氣未脫的女孩,其實他是真的想刁難她的,因為他還是不相信徐蘋會真的有家歸不得。
「喂,你真的很八股耶!你都知道我的年齡根本不用管他宵不宵禁,你還不放我出去,小心我請律師告你們污蔑,還有傷害!」徐蘋被惹毛了,口氣也跟著不好。
「丫頭你……」陳忠黨原本稍滅的火氣頓時也被挑起來。
「蘋姊!」一個夜歸少年和前來帶他回去的父親訝異的走向徐蘋,「你怎麼會在這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