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懾情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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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愛著她,卻又恨著她,在愛恨之間,他逐漸拿捏不住分寸。

  就讓這一切留給時間,讓時間來教他該如何做才好吧!

  是了,就這麼做吧!

  柳沐蕎醒來眼前仍漆黑一片,這次宋齡元不在身邊,她只有靠著自己步出房門。

  她雙手往前探路,一步步地往前方走去,直到有人擋在她身前。

  「姐姐?」

  來人握住她的手,「我不是。」

  柳沐蕎趕緊收回手,「是你,姐姐呢?」

  「她去廚房幫忙,想在這裡住下,當然要做點事,等你眼睛好了,也要工作。」

  「你沒有讓姐姐離開?」

  「她和你不同,你隨時都可以逃,她卻不行,我要有人質。」

  原來是要她們互相牽制,「你毋需如此,我向來說話算話。」

  陸官雍懷疑地道:「我已經被你騙過了兩次,夜火,記得吧?」

  柳沐蕎的表情微微一縮。「對不起!如果不是我……」

  「用不著,一切都已發生了,太晚了。」他不接受柳沐蕎的道歉,因為他清楚地明白都是自己造成,是他該負所有的責任。

  「陸大人的靈堂在那裡?我想上炷香。」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柳沐蕎愧疚萬分。

  「他不需要你上香。」陸官雍的聲音忽然提高許多。

  由聲音中柳沐蕎也能清出陸官雍有多氣憤她。「也好——」

  陸官雍注意到柳沐蕎欲言又止的表情。「又有什麼要求?」

  「如果你硬要強留姐姐留在泉州,能不能請你先辦理姐姐的婚事,讓她安定下來,這樣我才能安心。」藉此才能讓宋齡元離開她,過她幸福的日子。

  「你以為她會答應?」

  「你會有辦法的。」

  「哼!你還是這麼會利用我。」

  「這是我最後一次的請求了。」

  「可以,不過別忘了你的承諾。」他再次提醒。

  「不會。你怎麼處理夜火的善後?」

  「這不是你該問的。」其實當天,他便對新上任的知府宣佈夜火也葬身懸風崖底,自此再不會有夜火這號人物。

  這是他對於「夜火」最大的寬容。曾經他是那麼欣賞「他」,如果夜火沒有殺了官浩……可惜一切都遲了,如今只剩憎恨而已。

  「你的眼睛早點好,要求就能早些一達成;還有,不准再靠近這裡!」前面不遠就是陸官浩的靈堂,他不想讓柳沐蕎接近。

  聞言,柳沐蕎急忙地往後退,不小心絆了一跤,跌倒在地,陸官雍只是冷冷地站著,沒有伸手扶她。

  「對不起,我馬上就離開。」柳沐蕎陪笑地道歉起身。

  那抹淺淺的笑容竟勾動了陸官雍的心,亦感到心痛。也許她並不知情過往的事情,但在沒有父母的庇護下,如何還能保有如此純真無邪的笑容?

  在她離開之際,他問:「我如此趕你走,你該生氣的。」

  「生氣?為什麼?是我違背你的規定在先,況且我沒有生氣的權利。」柳沐蕎又笑了。

  看在他眼裡,他不捨,像她這樣的年紀,不該有著這樣落寞的笑容,既純真又早熟的她,似乎想掩飾什麼。

  「曉得就好。」他強壓下自己過多的感情,冰冷地道。

  「是。」她又笑了。

  一時間,陸官雍由心底升起無名火,他大喊:「不准再笑了!聽到沒有?」

  是他們讓沐蕎變得如此,所以他不想見到她的笑容,他憎恨!

  憎恨她那無謂的笑容,那令他難堪,使他愧疚!

  ※※※

  書房裡,傳來陸蟬責問的聲音。

  「為什麼要留下她?」陸蟬站在陸官雍面前,平視著他無動於衷的面容。

  「那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陸官雍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書,口氣冷漠。

  「大哥,那個女人害死了二哥,為什麼你還要收留她?你應該將她送官府才對,是不是二哥的命你根本不在乎?」為此,陸蟬氣憤不已。

  砰地一聲!陸官雍用力合上書,站起來。「小蟬,說話要有分寸,我不准你再這麼說。」

  「那……為什麼你要收留她?大哥,我要知道答案。」自從二哥去世後,她察覺大哥的變化,溫柔不再,變得很冷漠,這一切都要怪宋沐蕎。

  陸嬋的責問,陸官雍自然明白,他何嘗想如此?

  「難道你不信任大哥?」陸官雍挑盾問。

  「大哥,告訴我,你是不是很迷戀宋沐蕎?」陸蟬瞪了膠,離開前,她留下一句話,沒等待答案就先行離開。

  一句話正中陸官雍的心坎上。

  對於她,他只剩下恨而已,怎會還會迷戀她呢?那……為何要救她?難道他還愛著地?

  也許,就是因為深愛著她,所以對她的恨才會更深,糾纏不清了……

  ※※※

  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這是柳沐蕎最近的消遣,除了這樣,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因為她的眼睛還看不見。不過大夫說再兩天就能拆紗布,到時結果就見分明。

  時歲已近寒冬,風一吹來刺骨得很,站在池邊的柳沐蕎不由得縮了身子。

  宋齡元的婚禮就在近日,她的擔子馬上能卸下,人生對她來說已沒有什麼好留戀牽掛的了,除非……

  「哼!有這麼好的興致在這裡優閒。」耳中突然傳來陸蟬的嘲諷。

  「陸小姐,有事?」

  「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害死了二哥,我會永遠都記得。」陸蟬握箸拳,表情很是激動。

  見不到事物的柳沐蕎,明顯地感覺到陸蟬全身萌發的憤慨,那深沉的恨意直逼向她,她卻文風不動,因為既躲不過,又何須躲。

  「真羨慕你!」她忽然一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讓人保護得很好,而我……即便知曉,卻什麼都無法做。」語未惆悵滿懷。

  陸蟬一頭霧水,她聽不懂柳沐蕎的話。

  「罷了!你是聽不懂的,即使懂,也無法體會。」柳沐蕎緩緩轉身,移了幾步。

  她身後的陸蟬,望著她的遠離,心中的憤恨在須臾間達到頂點,她悄悄邁開步伐,輕聲來到柳沐蕎的身側,然後,用力將她推落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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