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懾情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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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柳沐蕎聽了微微一愣,他在為她難過嗎?

  「第二次見你落水,當我從水中抱起你時,幸好沒和第一次一樣沒了氣息,」

  他忽然由身後環抱住柳沐蕎,在她耳畔輕聲道:「還好你沒事,我真的很慶幸,所以別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了。沐蕎,人只有一顆心,碎了就什麼都沒有,我曉得我自私不顧你的心,那是因為我怕——我怕你會離開我,我們的仇恨無法消除,我既然知道你的事,又沒辦法對你下手,所以……原諒我吧?」

  他扳過柳沐蕎,看見了她的眼睛,似乎有了一點點的……感情?

  他搖了搖頭,她怎會對他笑?「即使我的修行再怎麼夠,你也不可能對我笑的,不是嗎?」

  「見到你這樣子,連一直恨你的陸蟬都怪我無情,她要我放你走,讓時間沖淡一切!但——怎能呢?捨不得讓你走。我夾在兩邊的仇恨之間,幾乎快窒息了,教教我該怎麼辦?」陸官雍握緊她的手,低著頭,他真心祈求!能得到沐蕎的原諒。

  柳沐蕎動容地也跟著低下頭,輕輕靠著陸官雍。

  「你在同情我嗎?」他起身為她梳了髻,保持笑容。

  「這樣你等會兒也不會弄濕頭髮了。我多麼不希望你知道以前的事情,那樣我就能一直利用你的善良。」

  「公子,熱水為您準備好了。」店小二在外面喊道。

  「知道了。」陸官雍拿起為她準備乾淨的衣物,放在她手上,「去吧!」

  柳沐蕎接過衣服,靜靜地走出房間,在背對陸官雍的剎那,她掉淚了。能曉得他是真心愛著自己,那她真是了無遺憾。

  不願正視柳沐蕎的心,是因為他的私心全給了她,所以希望她也能以此回報。

  這次破例帶女性,也是為柳沐蕎。因為想帶柳沐蕎上杭州,白染妘才得以同行。

  直覺告訴他,杭州也許有著他們的轉機——他期待著。

  ※※※

  清晨,樹林間,單余淨立在一處觀天,發覺天像有異,便靜默閉眼。

  陣陣清新的梅香緩緩而降,「籟音尊者。」一名清秀面容姣好的男子跪在單余淨身後。

  「梅澈!你的氣色好多了。」單余淨轉身。

  「多謝尊者的關心,請問尊者召喚梅澈有何吩咐?」

  「保護一名人間女子柳沐蕎,我不希望有任何東西帶走她。」

  梅澈的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尊者,是青菊嗎?」

  「別問,那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是,那麼,梅澈先離開了。」帶著清香,梅澈像陣風般地消失。

  忽地,像風一樣輕的聲音圍繞在單余淨身邊,輕而小,恍若女聲,單余淨不動如天。

  「只要是你想保護的事物,我都會不計一切代價將之毀去!」

  「你這是何苦呢?青菊——」聲音一落,單余淨的身影旋即不見。

  ※※※

  冷風呼嘯而過,寒冬的腳步逐漸逼近,封勝鏢局一行人停在一條大河之前,河寬不見對岸、長不知源頭,稱之為大河也不為過。

  陸官雍往河邊一站,劉齊在他身後自責地說:「爺,昨個兒明明沒有這條河,我真的沒看見啊!」昨日黃昏,天色雖暗,但他也是帶著火把出門,怎會有沒看見的道理。

  張生調侃道:「劉大哥,你的眼睛是不是被女鬼迷住了?」他的話讓眾人大笑。

  「這又不是什麼大困難,再找別條路不就成了。」白染妘出來替劉齊解圍。

  陸官雍回頭,「我們走吧!」深不見底的河川,沒有渡船是絕對過不了岸。

  「爺,你看,好像起霧了。」有人指著天空說。

  「真的有呢,剛剛怎麼沒瞧見?而且愈來愈濃了。」

  「沐蕎!」陸官雍察覺有異,很快地握住柳沐蕎的手。

  白染妘的聲音忽然響起,在這濃霧中格外駭人,「梅澈,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打退堂鼓嗎?我排行雖然最小,能力卻不輸你們任何一個人。」

  「青菊,別牽扯局外人,放了那位姑娘。」一陣梅花香撲鼻。

  「是嗎?」青菊聲音停下,一股青色之氣漸漸凝聚接近柳沐蕎,旋即掃地入水中。

  陸官雍想伸手抓住她,強大的力量猛地直撲向他,「沐蕎!」最後他喊了聲,昏死過去。

  梅澈想救他們,白染妘卻擋在他身前,「梅澈,你只要敢下去,我就讓這個女人死在你面前,溫柔的你捨得牽連不相干的人嗎?」附在白染妘身上的青菊淡淡地說,在她眼中,人命不值得一提。

  「青菊!」

  「別喊我的名字,他讓你單獨前來對付我,難不成你的身體已經好到可以和我對峙了?」冷冷的聲音帶了嘲諷的笑。

  「青菊,幾百年了,你仍然這麼極端!」

  「少跟我說教,」白染妘的身體突然往後倒,撲通一聲落入水中,「這個女人我還給你了,你看著辦吧!」

  青菊的聲音繚繞在上空,跟著濃霧散去,天空漸漸回復到原本的平靜,一點也不像有起霧的感覺。

  梅澈無法見死不救,歎一口氣後潛入水中,陣陣梅香散佈在河邊,傳來悠悠歎息。

  ☆☆☆☆☆☆☆

  「爺,你沒事吧?」

  「沐蕎!」陸官雍激烈地喊道,伸手卻抓不住任何東西,他站起來,勉強地走到河邊。

  「爺,小心!」張生想上前攙扶,陸官雍示意不要。

  陸官雍望著深不可測的河底,那麼……不是幻覺了,他真的失去了柳沐蕎,救了她兩次,卻在第三次——握著拳,指甲嵌入皮膚中,血液順著皮膚滲出。

  為何他沒能拉住她的手呢?

  不該帶她出來的,如果知道會有這樣的事,他寧死也不會帶她出來。

  看著倒在一旁的白染妘仍昏迷中,他清楚不該怪她,那並非她的過錯,而是自己的執著,

  「爺,我們先回客棧吧!」有人說。

  「你們先去。」陸官雍的命令不容人置喙。他怎能在此時離開水邊,他要等。

  劉齊上前說:「爺,恐怕柳姑娘是凶多吉少了。」

  陸官雍回頭,面色凝重地狠狠瞪著劉齊,他的怒氣逐漸上升到他不能控制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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