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宋齡元面露喜色。
一旁無所事事的柳沐蕎,望了望異常欣喜的宋齡元問:「誰是杜廉回?」
如薏正要解釋,宋齡元打斷她,「如薏,你先出去。」
「是,小姐,你要快一點。」
「姐姐,誰是杜廉回?不能對我說嗎?」
「沒什麼,杜公子只是一個對奕高手,來看過我幾遍,我們是好朋友。」宋齡元急欲撇清關係。
柳沐蕎漠然,」為什麼這麼見外?」反問一句。
曉得自己反常,宋齡元連忙道歉,她傷了柳沐蕎的心。
「對不起!沐蕎,姐姐一時不曉得該如何向你說明,每次杜公子來的時候,你都不在,所以……」
她有點心慌。
七年前,宋齡元曾對她做過承諾,柳沐蕎一日不嫁,她也陪著。這個約定她一定會遵守,只是杜廉回的一往情深令她情迷。
「何必這樣說,有了喜歡的人是好事,快去見你的心上人吧!」柳沐蕎急忙推著宋齡元出去。
「沐蕎……」
「我也有些累了,想睡。」為了她,柳沐蕎扯謊道。
宋齡元信了,退出去。
柳沐蕎微笑的臉立刻轉為冷漠,坐到銅鏡前,解下頭上的裝飾,將長髮放下再綁緊成一束置在腦後,接著她褪下團杉,由床鋪下拿出一包布包,打開,換上布包裡的黑色夜行裝,最後在頭上套上黑罩。
做好裝扮,打開窗子,一個縱身,她跳出窗外,再一個飛身,她落到對面的飛簷上,消失在夜色中。
※※※
酒足飯飽,陸官壅原想要就寢,卻又放不下在封勝鏢局的杜廉回,於是出門。
倏地!一抹人影力落地晃過陸官壅眼,三分酒意的她依然清醒,不多想,跟著跳上屋追了出去,他猜想,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剛剛掠過他眼前的人必定是讓陸官浩頭疼不已的夜盜。
夜盜在前面急奔,也察覺到身後另一人的速度緊追不放,他笑,第一次有人敢正面對上他,不瞧瞧怎行,於是猛然止步,回頭。陸官壅也立即停下。
「你就是散財童子——夜盜?」陸官壅掀開口,暗地觀察夜盜得破綻。
夜盜雙手平舉,成一個大字型,聲音隔個布發出來,帶著沙亞和低沉。陸官壅猜想應是名男子,也唯有男性才會有如此大膽的行徑和姣好的身手。
「我身上什麼也沒有,你如此說不會太過於失禮?」
「那你為何在深夜穿著著夜行衣?」
「這是我的嗜好。」夜盜回的理所當然,不認為自己有錯。「反倒是你偷偷跟蹤在後,是不是想隨便抓個人充數?」
「我不是官府的人。」
「如果你不是官差,那你會跟蹤我只有兩種理由,一是貴府裡有人當官,責任在身;二是家財萬貫。」
「既然你剖析我,那我也來說說你。會這麼說的人,肯定是做賊心虛,是不是?」陸官壅心想,夜盜不會這麼輕易被抓住是有道理可循,即使面對人,也能如此從容不迫的應對,甚至還不將自己當作是盜賊來論,這樣的人既冷靜又絕頂聰明。
「你真如此認為?好!就算我是夜盜,你要拿出證明來,試問,你看過我偷竊了麼?」夜盜說的振振有詞。
要有證據才能將人定罪,但他哪來的證據,如今的夜盜也只是穿了夜行衣,無法證明什麼。「拆下你的面罩以證明你的清白。」
夜盜冷靜地往後退幾步,心中做了打算。
「即使我脫下面罩,你也沒有辦法證明我的清白,我何必多此一舉。」
「只好恕我得罪了。」對付這種聰明人,陸官壅不願錯放,他抽出腰間的軟劍,準備對他出手。
「你想對我這個平民百姓動手?」
「沒錯。」
話一出口,陸官壅的身體已落在夜盜面前,出手極快,險些令夜盜招架不住,夜盜虛晃幾招,蒙騙過陸官壅,飛身到另一邊的屋頂,陸官壅欲追,卻見夜盜手中握著一根箭,幾秒後,箭上著火,陸官壅愣住,是幻術,還是真實,他分辨不出。
「我欣賞你的功夫,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是繼續追我這個平民百姓,二是你想要我放火燒近一幢大屋?」夜盜拿出一片樹葉靠近箭,火一下子便燒盡樹葉。
「就憑你手中的星源。」陸官壅一笑,相信那是真火,不過不信夜盜有能耐用小火燒掉一幢屋子。
「非也,而是一場熊熊大火。怎樣,你要做出怎樣的抉擇呢?信我還是不信我?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夜盜悠然地道。
夜盜手中的火點燃了陸官壅的憤怒,這麼好的機會卻要白白放棄,他不甘,「快說,在哪裡?」但不能不信他,人命畢竟可貴。
「很好,你很聰明,」夜盜化掉箭上的火,指著方向說:「王府,最好快去,他們一家有八口,被我綁著,燒起來可不得了。」
臨走前,陸官壅回頭,「你有名字吧?」
「當然有。」
「願意透露嗎?」
「夜火。今天這一把只是我的玩笑之火,以作為見面之禮,你是第一個和我正面對上的,勇氣可嘉。」夜盜跳至另一邊的街道上,迅速離去。
陸官壅追之不及,便趕到王府,剛到便聽到吆喝,「有小偷啊!抓小偷啊!」
聽見腳步的聲音,陸官壅清楚王府不會有事,之後回到夜火消失的地方。
第一次交手,便清楚對方不是泛泛之輩,看來他這次回來泉州的日子不會清閒。
「好一個夜火!」他忍不住稱讚,在那樣的情形下,夜火還能算計他,真不簡單!如果不是敵對身份,他真想和他把酒言歡。
第二章
「喂!快去看告示哪,夜盜又出來鬧事了。」有人大聲嚷著。一向寧靜的早晨,今兒個多了此一茶餘飯後的話題。大伙個個爭先恐後跑去張帖告示的地方,想知道昨夜又是哪個大富人家遭了殃。
「夜火?這是夜盜的新名字嗎?」
「好像是吧!聽說昨夜打更的看見兩個人影站在梁家的屋頂上纏鬥,不過沒看清是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