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警在我國是一大罪,你最好別心存僥倖想脫逃,我不會讓你引渡回國受審,殺人得償命……」
刑天冰的一番話無疑是送了亡命之徒一顆炸彈,他擺明了要人有命來,沒命歸,豈不是要對方拿命來拼,更加大己方的危險性。
他對自己太有自信了,存心要激怒夜鷹使其自亂陣腳,在人人自危的情況下難免混亂,一亂之下必有機可趁。
面對不要命的兇惡之徒必須下重藥,姑息喊話只會造成夜鷹的自大,目空一切的不當人命是一回事任意射殺,以為台灣的法律治不了他。
泰緬地區的官員比台灣更腐敗,與毒梟掛勾者不在少數,一旦引渡回國等於縱虎歸山,根本不怕法律的制裁,因為金錢更勝於法律之上。
「哼!」
冷哼聲出自夜鷹口中,他示威似的捉起一旁與他交易的小嘍噦丟了出去,在人未落地前腦袋先滾離身軀,像顆球似地滾呀滾。
「你……」
這個挑釁的舉動著實惹毛了刑天冰,他眼神一冷的重新部署,準備一舉成擒,死活不論,決定讓大毒梟白將軍痛失一員大將。
就在他發號命令之際,一聲尖叫由樹叢中發出,然後眼猶未閉的人頭被人踢了出來,以拋物線之姿剛好擊中他胸口。
他簡直快氣炸了,居然疏於防範讓人攻其不備,若飛過來的是顆炸彈,此刻的他早四分五裂了。
然而在他發火之前,他忍不住先暗喊了聲,糟了。
果不其然,他的自信受到考驗,比他快一步的夜鷹將槍口指向樹叢,眼露得意自己取得先機,多了談判空間,那抹陰沉的笑十分刺耳。
光影之下,他看到兩條長長麻花辮在樹葉中晃動。
第二章
倒楣,倒楣,倒楣到了極點。
人是不是一遇到霉神便曾倒楣一整天,從早到晚二十四小時無一刻能避免,燒香拜佛掛上十三個平安符也沒用,連腳踩風火輪的紅孩兒都來不及救駕。
為什麼城隍點兵會點到她呢?真叫人不得其解。
惡夢開啟了她一連串的不幸,除去浴室摔倒那件糗事外,追公車追到歡送它離去,走地下道乞丐追了三百公尺,還在榕樹下承接一道熱呼呼的鳥黃金。
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志,讓人倒楣到連神都看不下去的地步才能轉福來,所以她非常有愛心地買了十張刮刮樂彩券。
人說倒楣到最極點會否極泰來,十張彩券中了一張五千塊,她的興奮之語才升到喉嚨,一陣怪風忽起吹走她的彩券。
錢吶!她豈有輕易放走它的道理,當然是發起狠的急起直追。
可是她的霉運尚未終止,不知哪個沒道德的傢伙,在人行道上拉了一坨屎,而且還新鮮得很,那張彩券好死不死地落在正中央。
這下她可傻眼了,要撿不撿地猶豫老半天,結果一個幾乎和慈禧太后同年的老阿嬤將其連同便便一塊掃進紙屑桶裡,讓她眼含淚光地失去生平第一個大獎。
五千塊耶!扣掉稅好歹能供她一禮拜的生活費,而她竟眼巴巴的和財神爺擦身而過,明明是口袋裡的錢卻飛走了。
如果千楣解一劫她也就認了,冒著重修的危險追著鈔票而去是值得原諒的事,畢竟集滿一千楣有獎品好拿。
可偏不。
這會兒粗粗手臂勒過脖子像勒小雞似,讓人喘不過氣來,左邊的太陽穴抵著要人命的槍管,叫她怎能不埋怨上天的不公。
想她宋憐憐十九牛來哪天不過得開開心心,殺人放火她不敢為,吃喝嫖賭樣樣不精,不偷難摸狗、不欺負弱小,服務大眾功在社稷,無時不以身為打工族自傲,四處幫助要幫助的人。
像她這麼熱心公益,為善不欲人知的偉大善舉,怎麼沒人頒面獎牌揚名立萬,反而遭逢人生之大不幸呢!
她一定要去投訴啦,乖巧善良的她應該善有善報,不然誰還敢做好事等著升天成仙,神仙也要有三分人性讓她種善因得善果。
可是……
嗚……人家不來了啦!沒人知道她非常怕死嗎?
她不要成為祖傳家業處理的那堆白骨,她的未來是前途光明,一片璀璨,千條黃金閃閃發光,怎能隨隨便便的死得毫無一點尊嚴。
困難的吞嚥一口口水,不想等死的宋憐憐睜大一雙小鹿斑比般無邪水眸,希望警察哥哥、警察「背背」能成材些,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
她還沒賺夠打工錢呢!
「放開她。」
多好聽的低沉嗓音,這位見義勇為的警察肯定有一張帥得迷死吳郭魚的超級大俊臉,媲美聽雨姊帥帥的臉蛋。
死到臨頭的宋憐憐幻想著王子開保時捷來接美人,儘管她脖子痛得要命,眼睛往上吊,看不到成排的警槍正對著她。
反正想像無罪,當是苦中作樂,現實往往令人大吃一驚。
「我說英俊勇猛……咳咳!的警官大人,你說中文他聽得懂嗎?」嗚!她可憐的小命可能要結束在這個有語言障礙的警察手中。
「你閉嘴,我在和歹徒交涉輪不到你開口。」那一句英俊勇猛聽在刑天冰耳中像是一種諷刺。
打從他出世以來,過於陰美的五官得到的讚賞一律是好漂亮、好美麗之類的話語,還沒人昧著良心對著他這張臉說聲莢俊。
他憎恨自己的「美貌」,偏偏又改變不了,父母生就他這副模樣能怨得了誰,難道要他去整型不成?
「哥哥你好凶哦!我是人質耶,你好歹尊重我一下。」她好可憐,連快死了都要受人欺負。
而且還是被人民保母欺負吶!她人生的最後一段真的很倒楣,衰得當兒都不甘心。
「我尊重你……」美麗的五官氣得有些扭曲。「你知不知道捉住你的人是誰?」
命都快沒了還提尊重,她是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神經病?
「壞人。」這位哥哥脾氣不太好,離這麼遠都能感覺到一股火氣衝來。
宋憐憐一說出口,不少緊張的員警噗哧的一笑,不知該說她天真好還是歎句無知,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的女兒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