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憐,你要繼續可憐下去還是當E七三O五的鄰居?旁邊的冷凍櫃還空著。」感到好笑的言醉醉不理會的越過她,手持骨鉗割開腹腔。
人死了,血液不一定完全凝固,微量的血噴向她身後自稱非常可憐的可憐女孩。
因為打工因素見多了屍體,所以怕死的宋憐憐由、怕變成微怕,漸漸地養大膽子,不怕死人反而怕活人,穿梭法醫室如自家廁所。
那日一顆人頭飛來嚇了她一跳,她尖叫一聲毫不猶豫的踢出去。
所以她倒楣地成了人質。
露出可憐兮兮的神情,她只好委屈自己長話短說。「我想我碰到髒東西了。」
「唔?」不解。
「就是那種來無影、去無蹤,在半空中飄來飄去白色物體,還會發出嗚——嗚——的聲音。」她活靈活現地模仿著。
似笑非笑的言法醫在她面前取出腎臟檢視。「你是指鬼嗎?」
干她這一行倒是常碰上,見多了不足為奇。
「醉醉姊,你不要不當一回事嘛!你瞧我眼眶都黑了,長期神經處於緊張狀態容易導致失眠,腦神經衰弱,最後會出現幻聽……」
一血指頭阻止她的自我診斷幻想。
「如何得知是被鬼纏上呢?我記得你求了不少平安符。」如她所言,多求多保佑,眾神護她一人。
「平安符是保平安又不是驅魔避邪,我這兩天老覺得背後有『東西』跟著。」她快和歡歡姊一樣愛疑神疑鬼。
每一種符有每一種符的用途,她連注生娘娘的符都求了,就是忘了求驅魔驅鬼符,她沒想到自己倒楣到連鬼都不放過她。
「你確定是鬼?」言醉醉以平常心看待,人與鬼的差別在於有形及無形而已。
「當然確定咯!不然我怎會找醉醉姊幫忙。」一定是鬼啦!她不會搞錯的。
「我?」言醉醉失笑地橫睇她一眼,不認為自己長得像捉鬼大師鍾馗。
她振振有詞的說;「我看電視上演的法醫都有一股正氣足以鎮鬼,而且有陰陽眼哦!」
「咳!法律系的高材生不應該信那些怪力亂神,我有沒有陰陽眼你會不知道嗎?」電視節目有一半是騙人的。
另一半是用來自欺。
「醉醉姊,你幫我看一看嘛!也許你真看得到也不定,我真的不想每天一出門,就聽見有一道男人的說話聲要我還他東西。」聽多了會神經錯亂。
男人的說話聲?
眉心一凝的言醉醉望向她身後的俊美男子。「你該去找警察保護。」
「拜託,警察有什麼用,收保護費還差不多,鬼又不怕子彈。」她直接去關帝廟拜拜更有效。不是她愛嫌台灣的警察素質,大白天歹徒都能侵入校園逞兇,要小老百姓如何安心,最安全的神聖殿堂都染了血,學生安危真是毫無一點保障。
「如果非鬼而是人呢?警察的責任是保護人民。」言醉醉意有所指地提點某個表情微凶的傢伙。
宋憐憐不屑的揮揮手一嗤。「白癡才找沒用的警察來保護,你們家的石頭人借我幾天,還好過光領納稅人血汗錢的吸血鬼。」
「石碣?」
「對啦!找警察保護不如由黑道人物出面,真要是人一定嚇得屁滾尿流。」有時黑道力量比較管用。
像政府官員口口聲聲反黑金,反暴力入侵政治,但是真的不貪的清官有幾人,佔著茅坑不拉屎還罵人有黑道背景,一點作為也沒有還不要臉地照領薪水。
反而他們口中的「黑道」多少會做一些事,錢污多了起碼有表現嘛!
哪像唱高調的大官錢照拿,出了事互踢皮球指責某某單位不是,完全不知反省地任由問題一直存在,讓洞越破越大也不去補。
最多辭職下台,部長不當政當院長,官階是步步高陞,錯得越多官越大,然後國家越搞越糟糕,到了最後無法收拾就移民國外逍遙去,帶著污來的民脂民膏大唱:我愛台灣,但我是美國人(日本人)。
所以說政府官員實在太不可靠了,上樑不正下樑歪,包賭包娼兼當三七仔,哪一樣沒警察的份,就算是地下六合彩都會來抽成呢!
政治壞,經濟就差,經濟差治安哪好得起來,人人都想不勞而獲。
有錢賺殺人放火也成,誰會顧及道德良心安不安,嗑藥、援交、一夜情根本不算什麼,人心早就腐爛不堪,華佗再世也救不了。
「你的話讓很多警察不滿喔!」她身後的那位已經開始便秘了。
「呵……我又不會傻到說給他們聽,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國民,將來可是為民喉舌的大律師,法律問題有誰比我更清楚。」她才不想與全台警察為敵。
「是嗎?小鬼。」
一道冷颼颼低沉的嗓音近在耳旁,宋憐憐冷不防的全身冒出雞皮疙瘩。
「醉……醉醉姊,你有沒有聽到男人的聲音?」鬼又來了。
冷顫直打的宋憐憐不敢回頭,以為陰魂不散的「兄弟」又纏上她,沒去注意音調上的差異。
「聽到了。」而且也看到了。
「恐……恐下恐怖……」南無觀世音菩薩救苦救難,惡鬼散、福神來,金銀財寶堆滿屋。
明明嚇得三魂少一魂,她仍不忘求福求財富,標準的錢鬼。
「因人而異,在我看來還好,但是以你而言就……」不太樂觀。
越是閉口不說的未竟之語越嚇人,宋憐憐連背都在冒冷汗。
「醉醉姊,你快把他趕走啦!下次的服務費我打九五折給你。」
反正不找零嘛!打幾折都無所謂。
言醉醉眨眨眼,「你自己問問他肯不肯走,趕警察的事我從不做。」又不是要自討苦吃了。
「喔!警察……什麼,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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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弄人的笑聲實在不怎麼受人歡迎,既然是警察有什麼好怕,裝神弄鬼搞得一室玄奇詭異,差點連死人都要爬起來鼓鼓掌。
露肩的短T恤配上漂白牛仔捃,照樣是兩條村姑式的麻花辮,顯得俏麗活潑的宋憐憐兩頰紅通通的,看來非常惹人憐愛地想掐上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