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回,莊紗看見倚著牆的言玉璽,手又主動探向他的額頭,「嗯,退燒了。」
言玉璽抓住她欲收回的手,「為什麼要來?」
「來追求你囉!」莊紗眉開眼笑,沒被他趕出門。她心裡十分高興,看來勤燒香多拜佛還是有用的。
言玉璽淡淡地笑了,」真有心。」少了嘲諷,多了些真心誠意。
莊紗端著熱騰騰的稀飯到飯廳,「當然了,不努力怎麼會有成果?」
「你的個性變了很多。」在他的記憶裡,雲敞之是個不善言詞又害羞的男人,常常只有讓前世的自己捉弄的份。
「時代不同,性別不同,我的個性當然要有所改變,否則怎麼適應沒有你的日子?」在輪迴的過程中,她已變得大多了。
言玉璽單手托住丁巴,好整以暇地道:「三句不離你的最終目的,不覺得累嗎?」
莊紗笑意盈滿眼中,調侃道:「你果然退燒了,才有精神在這裡跟我抬槓,剛剛還不曉得是誰要求我別走呢!」
言玉璽臉有些齦紅,「你——」無奈她說的的確是事實,他無力辯駁。
「這樣的情景好像曾經有過……不過這會兒角色卻對調了。以前只有我讓你捉弄的份,不見我臉紅,你絕不罷休。」莊紗自顧自他說著,沉醉於以往的回憶中。
言玉璽沒忽略她眼中刻意掩飾的落寞,他難過,她又何嘗不難過呢!
「別再說了。」他出聲阻止。
莊紗回神,「抱歉,我總是這樣。來,趁熱把稀飯吃了。」她盛碗稀飯,坐在他身邊。
「你不用上課?」
「我也『生帛了。」莊紗眼珠子一轉!古靈精怪地表示。
這一瞬間,言玉璽迷失了,就這麼看著她,他想起太多太多的過去。他不由自主地挨近她,溫柔地吻住那兩片薄嫩的唇,而壓迫在他心頭上過多的痛苦回憶,彷彿也在這一吻中慢慢消融。
莊紗不解地睜大雙眼看他。
一個吻不夠,言玉璽捧住她的後腦,這次是瘋狂而激烈地吻她。
太苦了,真的是太苦了……他不想記起的事情,全教她喚了回來!那麼她就必須分擔他的痛苦。
「為什麼?」在他放開自己後,莊紗沒忘記發問。
「為什麼?什麼都要問為什麼的話,會更混亂的。」因為他只是單純地想吻她.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絕對沒有……
「雲姬……」
「噓!別說話,就當我生並不理智好了,就這樣讓我抱著。」緊緊地擁著莊紗,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或許,他這一生永遠都逃離不了她。
如果能夠,他希望時間就此打住,什麼都不想去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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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學校餐廳擠滿了欲填飽肚子的學生。
言玉璽悠閒地吃著午餐,以往他都請陳圓柔幫他買便當在系辦吃,但現在莊紗每天中午都來找他。他便更換地點躲開她。只是,躲過幾次,今天卻沒這麼幸運了。
莊紗放下餐盤,開心他說:「原來你在這裡,真巧!」
還裝作是巧遇,別騙人了,定是她不知花了多少代價買通陳圓柔才獲得的情報,看來他得找個時間來個內部大整治。
「不巧,我剛吃飽,你慢用。」他欲起身。
莊紗看見他盤子內還剩下大半的食物,便按住他的手臂輕道:「不要這樣,你說過要給我機會的,如果我真的妨礙了你,我走便是,你的病才剛好,必須多吃一點,補充體力。」語畢,她作勢要離開。
她黯然欲離去的模樣就像個被欺負的小媳婦般,那麼,他不就是惡婆婆了?而最該死的是,她竟然勾起了他心中少之又少的溫情。
歎口氣,他說:「罷了,坐下來吃吧。」
「我就曉得你捨不得我。」莊紗臉上隨即恢復先前的亮麗光彩,像是怕他會反悔,她趕緊坐下。
言玉璽無奈極了。遇上她後,他總處於弱勢地位。
「這碗是我幫你盛的湯,阿婆說餐廳裡的湯是用大骨熬的,很鮮美。你病剛好,多喝一點。」莊紗把餐盤裡的湯推到他面前,體貼極了。
她的心意讓他覺得溫暖。
只是,如果每天都必須面對她,還是回辦公室比較妥當,在那麼多雙眼睛注視下,他有些反感,因為清楚莊紗是美麗的,自然會吸引年輕男學生的目光,這使他更不悅了。
不久,有幾個女學生也湊過來。
「教授,這位同學是誰啊?我們怎麼沒見過她呢?」
她們全暗戀著言玉璽,但礙於師生關係不好表白,所以各自監視對方,不准有人越雷他一步,更不准外系的女生搶了先機。
言玉璽理也不理,除了課業,他從不回答私人問題,那是他的生活,沒必要一併奉獻給學生。
見言玉璽不語,女學生們轉而向莊紗問話。
「你是外系的吧?」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雖然這裡是商學院的餐廳,但也沒規定不准其他院系的學生進入吧!
「沒什麼問題,只是看你好像跑錯地方了。「為首的女生挑眉,不悅地道。一個外系的學生憑什麼跟她們爭教授!有沒有搞錯!
莊紗含笑問道:「你們會介意嗎?」
介意!當然介意了!但她們當然不會說出口,因為在言玉璽面前,她們可都是溫柔安靜的大家閨秀,怎麼會說這種不得體的話呢!
「不介意。」不再理會莊紗,她轉過頭朝言玉璽一笑,「教授,我們可以跟你一起吃飯嗎?」
「有何不可。」言玉璽難得大方地表示。
莊紗的眼神黯下,低頭咬著下唇,咬著咬著都滲出了血絲。她想,原來他還是不重視自己;收起落寞,她不想讓他瞧見。
得到言玉璽的許可後,女學生們紛紛坐下,才剛要與言玉璽攀談,卻見他端起兩人的餐盤起身,朝正低著頭的莊紗丟下一句——「吃飽了還不快讓座。」
聽懂了言玉璽的話,莊紗瞬間燦笑如花,飛快地起身讓位。
「走了。」他向來就是個自我的男人,全然不在乎其他人對他的舉動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