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玉至含笑,「記得好好考。」
「我會的,再見………」
一聲再見,撕裂了莊紗的心,一塊一塊地落下,再也補不回了。
莊紗離去後,言玉璽才攤開莊紗給他的紙條——再次的相遇,是天應了我的祈願。
是它讓我們再度續緣。
即使明知你仍存恨,我卻執意。
只因千年的情,一時難忘。
對你的依戀,難以抹滅。
再見一面,只求你的諒、你的笑。
究竟是情鎖住了我們?
或是我鎖住了你的情?
如果允許,請再愛上我!
請再愛上一個深戀看你的可悲人。
看完後,他溫柔地吻著紙條,淺歎,「傻莊紗,我早就愛上你了。」
他伸手拉開全部的窗簾,心中打定主意,等自己復原後,一定要跟上農談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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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了好些天,終於到了出院的日子,言玉璽愉快地等著期末考結束的莊紗來接他回家,他行李都備准好了,卻遲遲等不到莊紗,未了他決定自己先回去,病房待久了,他開始厭惡起白色。
病房的門緩緩開啟,走進來的卻不是莊紗。
「上農……雲徹?」
「你知道我?」蕭上農以為自己隱藏得極好。
「最近才發現的。」
「既然你清楚我是你弟弟,那她和我,誰對你來說比較重要?」
「一樣重要。」
「我不懂,她是親手殺了你的仇人,為什麼你能原諒她呢?」
言玉璽發覺仇恨深深蒙蔽了上農的心,他試著想將他導入正途。
「上農,仇恨不是一切,況且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還記得做什麼!記得又如何——是她欠我,不是欠你,再說,她已經不是雲敞之了,而是莊紗,是我深愛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抉擇。」
「我永遠不會忘記她殺了你的事實。」蕭上農冷著一張臉,咬著牙說。
「我也忘不了,但我會試著去忘記,雲徹,你也該忘記的。」
「那你該去問神的,問她為什麼要讓我記起過去,為什麼要讓我想起一切。」獨自背負沉痛的記憶,他也活得很辛苦。
「我也不懂我們為什麼會想起前世的記憶,但是我相信冥冥之中一定有其道理,就拿我來說好了,也許是神希望我能原諒雲敞之無心的錯,我相信那時他要是記得我,絕不會殺了我。」
如果這輩子他仍然不原諒雲敞之,他相信莊紗必定會繼續追著自己,然後他們兩人就一世錯過一世,永遠沒有盡頭。所以,何必呢?他寧願回頭等莊紗。
「你不恨秦皇了嗎?是他毀了我們的家園。」
言玉至搖頭,「我不恨他,那是戰爭下的必然結果,即使沒有秦始皇,也會有另一個霸王出現。」
「你真的都能忘了?」蕭上農的聲音聽得出有些洩氣。
「雲徹,我已經不再恨任何一個人了,既然是歷史,就讓它過去吧!」
蕭上農雙肩無力垂下,「是嗎?」
真正該記恨的人己卸下了,那他這麼介意又算什麼呢?之前所做的一切在這時候竟成了一個大笑柄!
「教授!」兩人的對話聲中突然介人一個外人。
是梁光月,莊紗的同學,言玉璽曾在婚禮上見過她。
「沒關係,莊紗呢?」莊紗沒來,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莊紗要我來接你的,教授,你曉得她休學了嗎?」
「休學?」言玉璽的表情和聲音顯示他毫不知情。
「我也是剛剛問了助教才知道的,聽說莊紗要搭今大的飛機去美國找她爺爺。教授不知道嗎?」幾天前,她就發現莊紗的怪異,但因為正值期末考,所以就沒特別在意,直到今天接到莊紗的電話,要她來接教授出院,她才察覺不對勁,衝去系辦問清楚。
「幾點的飛機?」
梁光月看看手錶,「是十二點的飛機。」
待她一說完,言玉璽已經衝出病房。
當事人已經離開了,梁光月正準備離開,一旁的蕭上農緩緩上前。
「你可真多事!」莊紗要離開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因為是她親口對他承諾的。
梁光月抬頭,此時才有機會看清蕭上農的長相,也是個好看的男人。
「她是我朋友。」她淡淡他說。
「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蕭上農好整以暇地雙手環胸,睨著粱光月。
她曉得他是蕭上農,心理系的代課教授,但不知道他的記憶力這麼好,連見過幾次面都一清二楚。
看穿她的疑惑,蕭上農微怒,「第一次是兵馬傭展上,我還跟你問過時間。」
梁光月推推鏡框,也許真有其事吧!
「第二次是在她父親的婚禮上。」看著她剛由電梯走出,他就轉身離開了。
這個時間近一點,梁光月比較有印象,於是點頭。
「本來我是不想提起的,既然你對我這麼有印象,那我當然也得『回報』了。據我所知,你是方心茹的心理醫生吧!」前天,她心血來潮去探望方心茹,當然是見不到她的面,卻與方媽媽聊了甚久,該知道的與不該知道的,她全知道了。
「那又如何?我犯了罪嗎?」
「你我心知肚明,如果你再繼續下去就是犯罪了,他們好不容易才得到幸福,你不要去破壞他們。」
「你憑什麼說我破壞他們?你有證據嗎?」
梁光月淺淺勾了唇,「用膝蓋想就知道了,自從你出現後,他們的生活就開始不平靜,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啊?」
「你說得太嚴重了,我只是回來教書而已,不是來搞破壞。」蕭上農冷冷一笑。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回來教書,總之不要再去破壞他們,你自己可以不幸,但不要拖著別人一起下水,那是很沒有道德的事情,而這樣的人多半也活不久。」
蕭上農燃起一根煙,「你看我像是活不久的人嗎?」
梁光月不發一語地抽走他的煙,然後捻熄。
「教授,這裡是醫院,你不該抽煙的,還有……如果想活得久一些,我勸你少抽煙。」梁光月微微點頭,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