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敞——」
「答應我,永遠都不要再有那樣的想法,連想都不可以!」又緊擁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
他熾熱的感情就這麼赤裸裸地暴露在她眼前,教她心中一動。
「好,我答應你。」她移不開眼。
下了山後,兩人之間多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情愫。
* * *
「薄雲。」
下山就見到候在門口的阿爹,旦薄雲著急地問。「阿爹,您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出了事?」
旦老爹搖手,「沒的事,我只是回來拿點東西。」目光一轉,旦老爹目光銳利地盯著雲敞,問道:」小兄弟,你好多了嗎?」
雲敞抱拳恭敬地道:「多謝旦老爹的關心,晚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是嗎?那好。薄雲啊!去幫爹拿賬冊出來,爹今早忘了帶。」
待旦薄雲走迸屋內,旦老爹眼神一使,示意雲敞跟在他身後。
剛剛瞧見他們有說有笑的模樣,旦老爹心裡已然有數。
「我說小兄弟啊,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我曉得你對咱們家薄雲有好感,但是,你們是不可能的,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雲敞眼神一冷,神情嚴肅,「還請旦老爹告知在下是哪裡配不上旦姑娘?」
旦老爹瞧著他不死心的模樣,只有說:「不是配不配的問題,而是薄雲已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近日就會完婚,你沒機會了。」
這消息有如青天霹靂,讓雲敞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 * *
眼前這個男人,看上去就知道出身不凡,眼神凜冽而不迫人,外表雖是十足的商人樣!但嘴角和煦的笑意卻柔化了那份精明。
雲敞不得不稱讚旦老爹的眼光。這個男人相貌堂堂、器字軒昂,據聞背後又有強大的靠山,試問,這樣的好女婿,誰會看不上眼?
他沒好氣地一個人走到屋外,見屋內正在說說笑笑的四人,儼然已經是一家人的模樣,而他卻像個局外人,思及此,他感到相當無力。
旦薄雲追了出來,「雲敞,你怎麼了?」她全然不知雲敞的心情。
「沒事。」他神情緊繃。
「是嗎?我瞧你的模樣一定有事,說吧!」她才不信他的說詞。兩人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她還會不瞭解他的個性嗎?
「你是不是——」雲敞鼓起勇氣想把心中的話問出口,可才說到一半,就讓剛走出來的勾仲衡硬生生打斷。
「薄雲妹妹,他要談也不能找你談,因為那可是攸關男人的面子問題哪!你說是不是,雲公子?」淡淡的笑容掃過勾仲衡的唇角。
雲敞怒瞪他一眼,才轉向旦薄雲,「薄雲,我有事跟勾公子談,能不能請你先迴避?」
「當然可以!那我先進去了。」雖不知他們第一次見面能談什麼,識趣的旦薄雲還是乖乖地離開。
勾仲衡好整以暇地等他開口。
「我想我就不需要拐彎抹角了。」雲敞直接說道。
「剛好,我也不欣賞那種人,雲公子有話就請直說,在下會一字不漏地記祝」勾仲衡笑嘻嘻地接腔。
「我想迎娶薄雲。」他也毫不扭捏,開門見山地道。
勾仲衡沒有預期中的暴怒,僅是收了笑,下巴朝他一抬,隨即離開院子。
待來到較遠的空地後,他才開口。
「就憑你?一個沒權沒勢的渾小子,你以為你爭得過我嗎?我與薄雲可是有十幾年的感情作基礎,而你們才認識幾天,你想她會棄我而選擇你嗎?你大天真了!」嗓音雖輕,卻句句戳中要害。
即便勾仲衡說中他的痛處,雲敞也絕不退縮,他都肯為薄雲放棄自己的過去,又怎會在乎自己的尊嚴被踐踏?
畢竟,薄雲只有一個,而他要定她了。
「我看她見到你也沒表現得多欣喜,你想它是真的愛你嗎?」
勾仲衡雙手負在身後,大笑幾聲,「真有你的!」心卻為了他的話在淌血。
沒錯,薄雲一直把他當成哥哥般敬愛,這是他很早以前就發現到的,但由旁人點明,聽來卻格外的刺耳,夾帶著酸澀。難堪,和些許的……嫉妒,因為他是真真切切地愛著薄雲的。
「在一切沒成定局前,我希望能有個公平的競爭。」
「哈!你沒當個商人,真是可惜了你的天分。無妨,我就給你個機會!不過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一開始你就輸了。」勾仲衡眉字間淨是自信的神色。
雲敞追問,「怎麼說?」
他眉一揚,「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薄雲他們並非秦國人,而是魏國人。十幾年前的某個夜裡,秦人攻人魏城,一名秦兵殺了薄雲的娘,旦老爹一怒之下也殺了那個秦兵,之後為了避禍,他們三人連夜逃離魏國,來到秦國住下。」
「那又如何?」聲音顯示出雲敞的不安。
勾仲衡很滿意他的反應,「雲敞,旦老爹瞧過你的玉珮,那是秦國貴族特有的飾品,這顯示你出身秦國,身份還不低,再瞧你那副練家子的體魄,你想你還有機會嗎?」
聽見勾仲衡的話,再思及近日腦中常一閃而逝的片段畫面,讓他深感不安。
「我也許是,也許不是,如今我失去記憶,你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我的身份。」他大聲反駁,說著連自己都有些不信的說詞。
勾仲衡臉上浮現一抹商人的算計笑容,「是嗎?你當真如此肯定?你不認識自己,並不表示我不認識你,甚至,我們還有過一面之緣呢!」他下了餌,就等大魚自投羅網。
其實,他的性格與旦薄雲有幾分相似——他們都同樣愛整人。
雲敞的雙眼閃過一絲驚疑,卻仍是不發一語。
「如何?怕了嗎?」魚兒慢慢游向他了。
怕了?
沒錯,他是害怕自己真正的身份將成為他與薄雲之間的絆腳石。
「你……見過我?」他臉色一沉,如果他膽敢欺騙他,他肯定會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勾仲衡點頭。
魚兒瞧見鮮美的餌食了。
遲疑了一會兒,他還是決定問:「我是誰?」盡早得知,對他愈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