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是怎麼發生的,她全然沒有半點印象。
等她回過神後,才發現自己手上的刀子已沾染了鮮紅的血跡。
刺殺成功了嗎?始皇被她殺死了嗎?
她真的成功了嗎?她真的為阿爹報仇了嗎?
隨著疑問而來的是耳邊不斷響起的「刺客」、「刺客」喊叫聲,聲聲漫天,震耳欲聾,她慌了,亂了,腳步也失了節奏。
她心底只有一個念頭,她要逃——對,要逃!
「刺客,快追啊!不能讓她逃走!」侍衛們紛紛喊著。
「朕不要她活著,誰都不准記下這事!」始皇低沉的聲音由車駕上傳出。
一旁的史官低首,立刻消去剛剛所記的事情,若他不消,就等著被砍頭吧!
車駕外,雲敞之看著躺在地上替皇帝犧牲的小兵!沉聲回道:「屬下定不辱皇命。」語畢,他策馬直追,臉上掙是肅殺之氣。
旦薄雲拚命的跑。拚命的跑,毫元方向。漫無目的,只求不連累雲徹和仲衡大哥。
但雙腳怎比得上駿馬?很快地,她就被雲敞之追上了。
她喘著氣回頭,這一看,不由得停下腳步。
「大膽刺客,竟敢行刺皇上!」雲敞之坐在馬背上,被風揚在身後,威風凜凜。
他眼眸掃過旦薄雲纖瘦的身軀,不曉得她哪來的勇氣,一個姑娘家竟想刺殺皇上,難道她不要命了嗎?
雲敞之不禁心生佩服。不過,佩服歸佩服,他仍必須取她的性命回去覆命。
旦薄雲本來還存著一線生機,但在看見雲敞之一雙深眸後轉為絕望,那是她所不熟悉的眼神。
「你……不記得我了?」她顫著聲問。
「你是誰?我該記得你嗎「他一雙冷眼掃過她蒼白的臉。
「你曾對我許下誓言,難道你都忘了?」
「倘若我真的曾對你許下誓言,那必定也是戲言,否則我不會一點印象也沒有。」雲敞之無情地回應。因為他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女刺客,何來的誓言?
好冷的一句話,傷透了旦薄雲的心。
雲敞之真的忘了她,不管是故意或是不得已……呵!也好,他們本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他倆的緣分早在他離去時便結束了。
此刻,他們是敵人,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雲敞之利落地下馬,取出腰間的劍,將劍鋒指向她。
殺無赦——是他腦中惟一的念頭。
「拔劍吧!」
逃不掉了,旦薄雲心知肚明,不過仍決心一拼。
眼一轉,她看見掛在雲敞之脖於上的紅血玉。當下就決定取回屬於她的物品。
劍柄一握,旦薄雲率先攻向仙。
兩人過了數十招,旦薄雲早已沒了氣力,但她仍執意取回紅血玉,意志力戰勝了肉體的疲憊,她聲東擊西,伸手欲奪紅血玉。
豈料,雲敞之一眼就看穿她根本是虛晃一招。毫不留情地揮劍相向,他出於極重,只因算準了她必定會閃開,結果出於意料地!她非但沒躲,還挺身向前,讓他的劍貫穿了她的腹部。
雲敞之因詫異而呆愣了數秒,失神地望著口吐鮮血的她,眼底除了不解還是不解。
因為她,他的臉。衣物和手都沾染了腥紅。
旦薄雲淒冷一笑,顯得格外悲涼。
能死在他手裡,她認了。
一手扯下屬於她的紅血玉,旦傅雲抽出插入腹間的劍,緩緩退了數步。
雲敞之仍是一臉不敢置信。
「你……」鮮紅的血液沾上了紅血玉,更顯得異常艷紅,的傷了他的眼,螫痛了他的心,迷亂了他的腦子。
「魂斷。緣斷,情意斷……情荊仇勁塵緣荊雲敞,你我就此恩斷義絕……」曾經,她是那麼地愛他,如今,就讓這一切隨著她的死去結束吧……
第四章
上完課後,言玉璽就一直佇立在窗邊,胸口的疼痛,怎麼也揮之不去。
近來夢不斷,讓他無一夜好眠,心情也格外低落。
再相遇究竟是好是壞?他分不清,只知道一向平靜無波的心困「他」的出現而產生漣漪,一圈一圈地包圍住他原本無情的心緒。
為何他會記得前世的事?
是神憐他,所以讓他有機會報復,抑或是希望他們再續前緣?
工讀的學生叩了門,端著杯子走人。
「教授,你的咖啡。」方心茹放下杯子後,眼波一轉,大膽地伸手勾住言玉璽的脖子,下半身緊貼著他,拉著他坐下。
打從方心茹第一次見到風采翩翩的言玉璽,就為之傾倒,眼底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所以她積極地爭取系辦公室的工讀機會,為的就是能更接近他。
有次,她要求他送自己回家,然後在車上勾引了他,而他也回應了她,自此,他們就維持著如此曖昧的關係。
雖然聽說他有個美艷的未婚妻,但她不怕,因為年輕就是本錢,何況她從未聽他提起未婚妻的事,這讓她更相信那只是傳聞罷了。
這個像風般不羈的男子終究會愛上自己的,方心茹如此深信不疑。
言玉璽冷笑,以唇舌挑逗她的頸子,弄得方心茹不由倒抽一口氣。
「要我嗎?」他問,不帶感情。
「當然……教授。」慾火漸漸燃起,方心茹期盼他快點幫她降溫。
「嗯,你準備好了?」他再問,這回多了點情慾。
「教授……」方心茹催促著。
言玉璽唇角一勾,身體反射性地開始動作,方心茹低首咬住他的肩,強忍住激情的聲音。
沙發上交纏的身軀就此展開一段激情序曲……滿足過後,方心茹穿好衣服,仍依偎在言玉璽的胸前。
言玉璽燃了根煙,閉目養神。
「教授,你會娶我吧?」
言玉璽睜開眼,一抹冷酷在眼中緩緩浮現,「你認為我會娶你?」
首次感受到言玉璽的無情,方心茹有些難堪,「教授,你不愛我嗎?」她以為他應該也是愛她的,不是嗎?
輕吐一口煙,言玉璽懶懶地除了她一眼,「我不愛任何人,如果你不能遵守我的遊戲規則,就別玩了。」他向來恣意而為,若方心茹要告到校長室去,他亦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