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伸指輕點她泛紅的鼻尖。
「我想過了,娶個呆呆笨笨的老婆,沒事捉弄一下,逗著你玩也不錯,而且還能兼做『善事』,免得乾媽一直擔心生了個『恰查某』一輩子沒人要,你一定也很感激我吧?」
「是啊,我感激得想揍人!」
冰冰一伸手就掐住他脖子,鈞天才扳開,她又花拳繡腿齊飛。
「喂,你是女的嗎?」
鈞天一不小心就被她推倒在床上,當馬騎壓在他腰上不放。
「不是!看我的十字固定技——啊!」
冰冰正得意地要拿自己從電視上學到的摔角技巧對付他,卻自己一個不小心從他身上滑到床邊,再一路滑下床,「碰」地一聲狠狠跌躺在柚木地板上。
「哈……」
迭聲的爽朗大笑響徹房內,鈞天怕傷到她而一直沒還手,沒想到她卻自己把自己摔了個四腳朝天,原本還有些擔心的他瞧見冰冰揉著屁股毫髮無傷地坐起,心情一放鬆,也忍不住因為她的凸槌而大笑不止。
冰冰一張臉變成了蘋果紅,糗得真想「殺人滅口」。
「有什麼好笑的,不准笑啦!」
她跳上床,硬要摀住他那雙迷人卻可惡的嘴唇,卻反被他在掌心狠狠吻了一記,她又羞、又氣的要握拳捶人,兩個人便在床上滾成了一團……
「臭麻,你不要咬我脖子,我告你非禮喔!」
「紅豆妹,我的衣服都快被你撕爛了,是你想非禮我吧?」
「我才沒那麼不挑哩!」
「明明就『哈』我很久了……」
「韓——」
「怎麼了?」
房門突然被打開,床上的兩人嚇了一跳,門外的如樂和如音也傻眼。
在床上「激戰」中的冰冰和鈞天頭髮凌亂、衣衫不整,而且還正好是他全身壓制她四肢的姿勢,不明就理的人怎麼看一定都會認為氣喘吁吁的他們倆正在「辦事」。
當然,他們兩人的老媽也是這麼認為。
「天哪……」
如樂一時心臟受不了刺激,差點昏倒,還好如音快一步扶好她。
「媽——」
「冰冰,你別動!」
如音笑嘻嘻地制止想下床的冰冰,曖昧地勾了呆住的兒子一眼。
「沒關係,乾媽很開明的,反正你們兩個遲早要結婚,做什麼都OK啦,能夠早點讓我抱孫更好!繼續、繼續,我們不打擾了!」
冰冰的媽可沒那麼開放,「如音,他們兩個還沒結婚,怎麼可以——」
「安啦、安啦,除非冰冰不嫁他,否則鈞天這輩子是娶定她了……」
如音邊說邊把如樂拖走,還順便把門帶上。
「不是這樣啦!媽——唔!」
冰冰從呆愕中一回神便想為自己辯解,她撐著想起身,鈞天原本盯著剛合上的房門,一轉頭,兩個人面對面、唇對唇,結結實實親了個正著。
她一驚,整個人攤軟無力地躺回床,她聽得見自己超大聲的心跳,更意外發現鈞天俊顏上竟然難得地染上幾抹紅。
「我……我是不小心的!」她先聲明。
「是嗎?」他扣住她十指,俯身逼近她。「其實你是在向我示愛吧?」
「示——示你個頭啦!放開我!」
又羞、又窘的她拿出吃奶的力氣想掙離他身下,鈞天怕她弄傷自己而放開她,冰冰立刻翻身下床,像支箭直射出門,連一秒都不敢耽擱。
「這傻瓜,差點就害我把持不住了……」
鈞天伸展四肢躺在床上,要不是冰冰太緊張,一定能發覺他不斷上升的體溫、猛烈的心跳,和他早洩漏心意的熾熱目光。
但冰冰根本沒發現,她像背後有鬼追一樣,也不管她爸、媽還在韓家,騎了摩托車一路直奔回家,開了冰箱便拿出冰開水,猛灌了好幾口才終於稍稍降下自己一直飆高的體溫。
「臭麻!」
她攤坐在沙發上,腦袋裡一團亂,她明明還沒談過戀愛,卻已經有了個未婚夫,還糊里糊塗、誤打誤撞,跟他吻了一次又一次,連她都快搞不清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了。
但最讓她不解的是,鈞天那個絕頂聰明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就在她不小心親到他的那一瞬間,一向臉皮厚比城牆的他是不是臉紅啦?難不成他對她有感覺?!
「呵,那怎麼可能嘛!」她乾笑一聲,覺得自己瘋了才會那麼想。「對了,他肯定又是在戲弄我,看死我絕對不會答應嫁他,所以他才一點也不在乎被逼婚,安心地在一旁看我急得跳腳,真是可惡,一定要報仇!」
但是……她該怎麼從精明無比的他身上討回一口氣呢?
她手捧著雙腮努力地想,這下可難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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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台灣,鈞天便被父親安排接下緯達集團亞太區副總裁的位置。
由於他已經為公司立下併購美國大企業的大功,縱使年紀輕,卻沒人敢小覷他;而且從小就做好接班準備的他和一般空降部隊不同,對公司大小事瞭若指掌,一上班便進入狀況,不需任何人提點,一場幹部會議開下來,再沒人敢質疑這小老闆的能力了。
當然,公司也派了最能幹的美女秘書給他,但這個全公司女同事最羨慕,能和俊逸非凡的多金少東朝夕相處的「鳳凰位」,她卻只坐了兩個禮拜不到就遇上車禍撞斷腿,請了兩個月的假住院。
鈞天決定不換人,對外聘請兩個月的契約秘書,而且親自面試,但是經過筆試淘汰後僅剩的三名競爭者名單,卻讓他看了哭笑不得。
在其中一位的履歷表上,集團總裁親批「就是她」,總裁夫人附註「你敢不選她就給我試試看」,落款還畫了把刀,這簡直就是恐嚇外加黑箱作業嘛!
「這哪裡叫黑箱作業,這是乾爹和乾媽眼光好,怕你這沒眼光的小孩子會選錯人,好心給你個『建議』而已,懂嗎?」
在鈞天佔地近二十坪的辦公室裡,正在舉行唯一的一場「面試」。
應徵者——冷冰冰,正光著腳丫子舒舒服服地躺在三人座的米白牛皮沙發上,看著自己被「批閱」過的自傳,很有自信地回答「主考官」關於「眼光」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