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她看起來想一刀砍了你,又羞又愧的表情好逼真。」
「……」
才剛踏進MMW寬敞的車隊練習場,幾個看似賽車手的男人就這麼熱絡的將他們團團圍住,而稽飛和他們的應答……一字一句都讓小青想抓狂。
「你乾脆直接一刀砍了我,不要再這樣讓我覺得好像欠了你什麼……」
好不容易,人群散了,小青僵著臉終於可以一吐內心的不滿。
「你的確欠了我什麼,不是好像。」
存心沒打算讓她好過,稽飛笑著,把事實說得很直接。
「我還你一拳不就得了。」小青簡直是討饒了。她搖搖頭獨自歎了氣,想她驍勇善戰車小青,這輩子什麼時候像現在這般窩囊過了?
「問題是,我不撓女人。」稽飛搖了搖頭,深沉眼眸中的笑意不減。
「沒關係,你大可以把我當成男人,我一點都不介意。只要你爽爽快快給我一拳,讓我們乾乾淨淨,兩不相欠。」略嫌細瘦的身材本來就不太像女孩子,車小青隨性的勾上了稽飛的肩頭,稱兄道弟的模樣不禁讓稽飛蹙起了眉頭。
「小紅……能容忍你這樣的舉動?」不可思議的望著她,稽飛發現這女孩真是全身上下一點女人味都沒有。
雖然早在見到她的第一天,他就已經確切的親身體驗過。
「當然不能。」車小青俏皮的吐了吐舌尖,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大姐怎麼可能忍受得了我的粗魯?她都要幫我報名美姿美儀訓練班了。」
她家小紅姐姐天天都看著她歎氣,天天都深怕她會因為太粗魯而嫁不出去。只是……連小紅姐都能順利出嫁了,小青才不相信自己會嫁不出去。
「我想也是。」稽飛點了點頭,深表贊同。
他從剛剛就懷疑著,怎麼同是車家出品的,姐妹倆相差這麼多?
車小紅是屬於嬌小玲瓏、又愛管閒事的管家婆類型;而車小青……不僅長手長腳,身材更單薄的像個男人,非但如此,還舉止粗魯又愛訊車,是個動不動就把指節板的喀啦作響的野性女人。
要不是她清秀的五官和一頭烏黑長髮,添了幾許女孩樣,稽飛簡直以為她是小紅的弟弟,而不是妹妹。
「你……和大姐的感情很好?」雖然是試探的口氣,但車小青幾乎已經肯定了答案。
光聽他三句話不離小紅姐的跡象看來,小青不得不妄加推測他們說不定還有什麼曖昧。
「我們都認識了這麼久,交情當然有一定的程度。」
稽飛保留的語氣給了小青更多的想像空間,她哇哇的怪叫著,看得稽飛只能歎氣猛搖頭。
「嗯,我瞭解。」小青點點頭,她很想拍拍稽飛的肩膀,她想告訴他,她懂得他內心的痛。
小紅姐一定是他念念不忘的初戀情人,即使小紅姐已經有美滿的婚姻,即使小紅姐已經嫁作人婦……不過,只要能為他摯愛的小紅做些什麼,雞飛狗跳先生一定是當仁不讓的點頭答應——就像他這次答應小紅姐的托孤行動一樣。
小青雖然神經粗,但不代表她很蠢。堂堂一個總裁,竟然願意理會她這等小小工讀生,如果不是因為小紅姐的關係,小青想破頭都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只是……小紅姐到底拜託了他什麼?小青實在想不透。難道,小紅姐想通了,拜託稽飛栽培她成為新一代的女車神?
「你瞭解什麼?我和小紅很單純,你別想太多了。」低沉的笑聲鼓動著,他絕對不可能會喜歡小紅。
八年前都沒有情像發生了,更何況是現在已經成了黃臉婆的她。
「我大姐是個很好的女孩,不過……她和姐天真的很幸福,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你介入的餘地。」
把他的笑聲誤解成害羞,小青篤定著他們關係曖昧,壓根兒不理會稽飛發出的微弱否決。
「……」面對車家女人一貫的鴨霸,稽飛歎歎氣,實在懶得去解釋太多。
他轉身視察著賽車手的練習情形,看著練習場上一輛一輛馳騁的車輛,稽飛專注的目光也不禁同時吸引了小青的視線。
「哇……好帥。」是車子好帥。
小青著迷的看著一輛一輛重型機車在練習場上狂奔的英姿,她的心口也跟著發燙了起來,熱血沸騰著。
「的確很帥,而且那種乘著風的速度感,更是任何事物都比不上。」稽飛點了點頭,視線移到小青膠著的那區,重型賽車練習區。
「沒錯。」終於找到了知音人,小青笑的好開心。
「彷彿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感受不到……」稽飛緩緩點起了一根煙,瞭然的視線望著小青,他完全能懂她的想法。
因為,八年前……他就是因為這地原因,毅然放棄了原本的專長,踏入了這一行。
「沒錯、沒錯,你真該去和我家大姐聊聊。她老是反對我騎車,說什麼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家的樣子,別成天粗魯的像匹野馬。可是,我從小在家裡就是負責幹架的角色,粗魯了二十三年,怎麼可能還轉得了性呢?」
小青歎著氣,老早就積了滿肚子的委屈。
「每個人的性子不同,大姐真不該限制我的未來。」
「小紅也是為你好。」他淡淡的安慰了她,靜靜的聽著她的傾吐。
「我當然知道大姐是為我好。但是,她如果真的是為我好,為什麼不讓我開開心心做我喜歡的事情?」
男人沉穩的眼神讓小青心安,她無所顧忌的說著,總覺得這雙墨黑的眸子能無止盡的包容著一切。即使……她和他相識不過幾個小時。
「你想開開心心的做些什麼事?飆車,還是當個女賽車手?」稽飛望著遠方,放慢了自己的腳步,靜靜的任車小青宜洩著她所有情緒。
「想飆車,更想當個女賽車手。」
小青興致勃勃的點了頭,上揚的語氣洩漏了她對這兩個願望的興奮。
「你知道組車,或者當個女賽車手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嗎?」稽飛平穩的口氣難得有了—絲波動,聽起來有些激盪。但隨即,他馬上又恢復了一貫的淡然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