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氣,她只能無語。
☆ ☆ ☆
短短一個禮拜,她由夏夜,成了洛夏夜。
隆重的婚禮,幾乎折騰掉夏夜半條命,她見過了這輩子最多的長輩,她也見到了洛天藍的母親,她未來的婆婆。
婆婆感覺是個無害的中年婦女,雖然有了點年紀,卻仍舊風韻猶存。夏夜不知道洛家兄弟到底在提防她什麼,至少她讓夏夜感覺不出任何危險的敵意。
婆婆還約她下個禮拜天回老家聚會,雖然不得已,夏夜也只好咬著牙答應。
誰叫當婆婆撥電話來的時候,她的丈夫正好飛去美國處理公事,臨走前還交代不准讓婆婆知道。
在那種情況下,除了敷衍婆婆快掛上電話之外,夏夜根本別無他法。
雖然,她在事後的確有些懷疑婆婆的意圖,懷疑她其實早就知道洛天藍不在台灣的事實,但能如何,她都已經答應了,無法反悔。
「就算洛天藍要怪我,我也是情有可原。」夏夜對著空無一人的大屋,喃喃自語地道。
今天是她正式成為洛太太的第三天。她名義上的丈夫,還在遙遠的美國西岸處理公事,只留她一個人守著大屋,兼職當管家婆。
這樣的日子應該是愜意的。
早上到「美麗」服飾店處理公事,晚上回家,自己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
事實上,這樣的生活和之前沒什麼不同。
唯一不同就是,從她的破房子搬進了洛天藍的豪華大屋。
可是不知為什麼,才短短三天,夏夜卻怎麼都覺得不對勁,彷彿自己的人生有了一個好大的變動。
但詭異的是,事實上,什麼也沒有改變。
她還是夏夜,她還是過著她孤獨的人生。
唉……
大概是床變大了吧,她想。
忍不住又歎了氣,夏夜繼續對著大屋失神。
繼續打開屋裡所有的電器產品,繼續讓它們無意義的發出聲音。
直到夜深了,直到夏夜沉沉地墜入夢鄉。
不管如何,這就是她的人生。
第三章
在結婚後的第四個深夜,洛天藍終於回到台灣,回了他的家。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還以為是小偷光顧,夏夜揉著惺忪睡眼,蜷縮在客的沙發上醒來。
「這裡是我家,我當然得回來。」洛天藍一臉疲累的抬了行李進門,話聲有氣無力的,看起來這趟美西之行,的確耗費了他不少心力。
「當然,當然……」洛天藍的回答讓夏夜徹底清醒,是呀!這裡是他家,他是這個家的男主人。
「……你,你需要什麼東西嗎?茶、報紙,還是……拖鞋?」慌慌張張地近乎手足無措,夏夜望著他,尷尬著從未處理過這樣的情況。
「我什麼都不需要。」洛天藍疲倦的累倒在沙發上,他古怪地望了她一眼,沒想到這女人直到現在,還處於不正常的狀態。
「是嗎?」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夏夜知道自己的表現很古怪。
但她也不想這樣,只要一碰上這個男人,她就會怪裡怪氣的不像自己。
尤其是,夏夜總覺得自己欠他很多——
她只是一個沒什麼用處的洛太太,還無功受祿地拿回了她的服飾店。
「你怎麼會睡在客廳?」先暫時不理會她的小媳婦模樣,洛天藍擰起了眉梢,他記得他出門前明明就交代好了一切。
「還有這些電燈和音響是怎麼一回事?你習慣睡在菜市場嗎?這麼吵你也睡得著?」
一一關上了電源,洛天藍噓口氣,很高興終於還給自己一個安寧的環境。
「我……」夏夜愣愣地,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話。
「你家太大了,我一個人總覺得不習慣。」她扯扯衣角。
「所以你就把這些吵死人的電器全打開?」他又擰起眉。
「……是的。」夏夜扯扯短褲又扯扯睡衣,這男人總讓她覺得很有壓迫感,即使他總是一副笑容滿面的模樣。
「你以前到底是怎麼生活的?你以前不也是一個人獨居嗎?」他問,臉上有著不可思議。
「以前房子只有十坪大,從門口一眼就望穿廚房,哪像這裡這麼大,連睡在客廳都覺得怪怪的。」她吐吐舌,慢慢深呼吸,夏夜一直告訴自己不用覺得緊張。
「哪裡怪,是你自己嚇自己。」洛天藍嗤了聲。
這屋子他一個人住那麼多年了,從來就不覺得哪裡奇怪。
「也許吧。」點點頭,夏夜沒有否認。
「如果我記得沒錯,我們的關係已經是夫妻了吧?」他望著她,突然開口問。
「呃……是呀。」夏夜莫名其妙的抬頭,不曉得他突然問這做什麼?
「那你為什麼這麼怕我?是我長得像三頭六臂,還是醜到讓你不堪入目?」洛天藍輕鬆地伸個懶腰,打趣地望著她。
「不是。」她搖搖頭,唇邊有了淺淺笑意。
「我只是和你還不熟悉,畢竟我們都還不認識彼此。」夏夜回望著洛天藍,她知道他指得是什麼,夏夜也很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好拘謹,可是她也不願意這樣。
「從第一次見面算起,我們已經認識快兩個月;而且,我們也已經結婚四天。所以不認識這三個字,不能成為理由和借口。」洛天藍搖頭。
「說實話,我比較感興趣的是,那個在宴會上高談闊論的夏夜,在宴會上把我罵得一頭霧水的夏夜。而不是現在眼前一臉唯唯諾諾.小媳婦模樣的夏夜。」
小媳婦模樣的女人他見多了,而且很讓他厭倦。
「我也沒有辦法。」她真的無可奈何。
「再說,我沒有義務讓你繼續感興趣吧?」她道,微微放大了膽子。
偷偷覷了洛天藍一眼,夏夜深吸了口氣,她告訴自己做得很好。
「怎麼會沒有義務?我們是夫妻耶。」洛天藍愣了一下,眸底含笑,很高興自己的挑撥有了一些效果。
「我們是假夫妻。」她說的是事實。
「假夫妻也是可以假的很轟轟烈烈。」洛天藍不以為意。
又聽見他說「轟轟烈烈」,不自覺的,夏夜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