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的性別?」
「知道。」
「你是她的男人?」
「兩萬。」
啊!兩萬?什麼意思。「阿烈,你懂他的含意嗎?」問得好好的,怎麼會冒出兩萬這一句。
忙著調酒的石孟舲撥空回了兩句,「叫他記在牆壁上,等我年終有空再清算。」
木休和木易聽得述迷糊糊,只有當事人瞭解其中奧秘,只是不點破。
原來石孟舲早聽厭了隱狼凡事索價的無賴口吻,所以「欠債」欠到她自己都數不清,隨他去漫天要價,反正她沒打算還債,就記在牆上發爛吧!
牛郎一夜都不只這個價,他太低估自己的價碼了,該去星期五餐廳上一課,鴨子賣肉可是論分論克算,不比一般的高級雞。
便宜的高檔貨。
一個平靜的夜過了。
石孟舲在無形中,似乎習慣了有個男人陪她走一段路,不急著領回已被遺忘的愛車。
「你能保護我多久?」
三年來,她躲過無數追蹤,一直沒有遭受正面攻擊,但不表示危險消失,而是潛伏在黑暗中,等著她自投羅網,現出原形。
「一個月。」這是隱狼任務的期限。
一個月?她驀然停下腳步。「一個月後你就要放我自生自滅?」那還不如不要出現。一個人的生活過慣了,他偏來攪局,搞得她作息大亂兼負責他的飲食起居。然後他很灑脫地告訴她一個月後離開,這算什麼?
她並不寂寞,是他的介入讓她發覺一個人很孤單。
在某些方面,她習慣依賴他。
「一個月後你就自由了,不用避開早晨的太陽光。」他言簡意賅,一筆掠過。
聰穎的石孟舲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你是說,你會揪出幕後黑手,還我一個安全無虞的空間?」
「女人,你不笨。」如往常他仍是一臉不屑的回答,只在語氣中少了一絲鄙夷。
在不知不覺中,隱狼對她的關注已超過己身的責任,而他還毫無所覺。
「你打算怎麼做?」她想手刃弒父奪母命的仇人。
「收起你的拳頭,等我斷氣的時候才輪得到你出手。」他剛說她不笨,她馬上露出笨相。
他看起來很無能嗎?敢瞧不起他的能力。
握緊的拳頭驟然鬆開,石孟舲懊惱地注視自己無意識的舉動,幾時憤恨地拳頭一握都不自知。
「你該告訴我的。」
隱狼的鼻子嗅到一抹不尋常的味道,手自然地平放在槍套上,臉上不顯露半點痕跡,眼睛在黑暗中發光。
好戲正式開鑼。
「你已經知道了。」
她激動地朝他一吼。「不!我不知道!我是當事人,有權參與這一切……一切的開始和結束。」
「話太多。」容易影響聲位的辨識度。
「我話太多?」清瞳圓瞠,石孟舲氣得兩腮滿滿的。「嚴重缺水的男人沒資格評論……」
「趴下。」他大喝一聲撲倒她。
槍聲四起。子彈從兩人頭頂呼嘯而過。
隱狼以子彈的速度及方位判定,朝暗巷中開了幾槍,依據子彈穿透肉體的回聲來取決攻擊者的受創程度,並掩護身下的女子匐匍前行至安全範圍內。
「不要動,他們是先鋒部隊。」他察覺她蠕動的身軀有衝上前的趨勢。
先鋒?又不是在打仗。「你怎麼知道?」
「我們有一流的行動網。」
「你們?!」不只一人保護她?
石孟舲還想問個明白,槍聲阻斷了她的聲音。
短暫的互擊後,附近的居民聽到槍聲大作紛紛開燈探頭,打電話報警,隱狼趁著燈光大亮之際看見數條移動的黑影,迅速地扣下扳機,了結一干鼠輩。
在無人注意的空檔,他拉著她住一旁的防火巷閃入,不與台灣的警方正面接觸,免得費一番工夫解釋。
「你的槍法很好。」雖然乍起的燈光刺眼,血紅色的窟窿她看得一清二楚,都正中眉心。
「我不會教你。」
想也知道。她不滿的任由他拉著走。「我們要去哪裡?」
「回家。」
「噢!」真簡單,一點都不浪費口水。
隱狼似乎廳到她的心聲,朝她怪異的一瞥。「嚴重缺水是什麼意思?」
「嗯哼!」現在換她拿喬。「三千。」
他眉頭一縮。「成交。」搬石頭砸到腳了。
「天生缺乏水滋潤所以話少……唔……」得意忘了形,她冷不防被偷襲。
扣住她的後腦,隱狼完全不照牌理出牌地鎮住她喋喋不休的唇,趁隙溜進「水庫」大肆搜括溫液,志滿意得地揚起賊笑。
「嗯!水源補充完畢。」他沒想到她的唇比想像中甜美,有探索的必要性。「你……你居然……吻……吻我。」一回神,石孟舲的食指撫著微腫的下唇。
沒發火?很好。「放心,這次不收錢。」
她外表看似大男孩,唇該死的百分之百女性,柔軟得他想一口吞了她。
這就是女人的特質嗎?他的心在浮動。
不收錢?!這個惡霸奪去了她的初吻還敢大放厥詞。「應該是我向你索價才是。」
想想也對。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就讓她一次。「自己從負債裡扣。」
無形中,他向自己的心投降。
「很抱歉,我的吻是無價之寶,你的財產不夠抵債。」她直想撞他幾下。
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驀然被奪去初吻的恥辱,誰都難以接受,尤其對方還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是嗎?」不過是一個吻罷了。「大不了我讓你吻回來好了。」女人就是愛計較。
「吻回來?!你……你欺人太甚。」一發狠,石孟舲拉起他的左手張口一咬。
深深的齒印沁著血絲,在隱狼的小臂上留下駭人的傷口,他眉頭不皺地細吮她咬過的痕跡,令石孟舲不自覺地暈紅了雙頰。
間接接吻!這是她臉紅的原因。
「滿意了吧,不用賠上我的全部家當?」女人沒理性。
「我……哼!冷戰。」
一甩頭她賭氣地繞小巷子回家,不理會身後的男人,快步地讓冷風吹涼臉上的燥熱。
一句冷戰耗時十七分鐘又二十五秒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