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以前有人告訴她,一個穿著花四角褲的男人,也能笑得讓人驚為天人,她一定會認為那個人瘋了,可是她現在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的確有那種好看得過分的人,至少眼前的他就是。
他的五官長得很陰柔,又蓄著一頭及肩的長髮,好看得教她這個女人也忍不住妒嫉他。 「看我看呆了?」易桀自戀的笑了。她是第一個這樣明日張膽研究他的人,其他的女人總是一副做作的模樣,想看又不敢看。
「是的,你真的好漂亮。」她尚未從震撼裡恢復。
「漂亮是形容女人的,男人可不這麼說。」易桀不是很滿意這個形容詞。
「好吧,那我只能說你很好看了。」在常芷諾所知有限的辭彙裡,最多也只能這樣了。
「我接受,謝謝你的誇獎。」對於別人的讚美,他一向是非常樂於接受的。他頓了一下,續道:「其實你也不賴呀。」他倒不是刻意奉承她,畢竟她還不值得他為她這麼做。他仔細的端詳了她,發現她其實長得滿可愛的。稱不上漂亮,但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是她最大的特色,也是她最吸引入的地方。
但她的魅力也只有效於和她同年齡的小毛頭。對他來說,她還太嫩了。
「你客氣了。謝謝你的日行一善,我真的很感動。」她對自己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對別人,她或許還有一點點資格驕傲。
可是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像個醜八怪。 「你不冷嗎?穿條內褲在外面站那麼久?」她好奇的問。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夜裡還是有一點涼的。
「冷是不覺得冷。只是覺得自己被吃了很多豆腐,什麼都被你看光了。」易桀好心情的開著玩笑。
「反正身材那麼好,借看一下又不會怎麼樣。」她倒覺得他大驚小怪。
「是,你說的對極了。」易桀好笑的點了點頭。「好了,面試完畢,明天準時上工,還有任何問題嗎?」他又伸了下懶腰,覺得瞌睡蟲又再度找上他。
「沒有了。」常芷諾搖了搖頭,現在她只覺得腦子裡一片渾沌。
「很好,那明天見。」反正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易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砰的一聲,就關起大門回房睡回籠覺去了。
望著眼前毫無預警就被關上的鐵門,常芷諾腦子裡完全一片空白。
看著陽明山上美麗的夜景,阿諾無意識的跳上自己的小綿羊機車步上歸途。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不過既然做了也只好義無反顧。
為了家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常芷諾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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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現在要去當管家,和一個男人住在一起?」衛加琦驚訝的差點被嘴裡的豆漿嗆死。
「幹嘛這麼大驚小怪。」阿諾一派悠閒的看著報紙,彷彿事不關已的樣子。
「當然驚訝了,你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和一個男人同居,教我怎麼能不驚訝?」衛加琦把拿在手上的豆漿放好,省得等一下太激動把它打翻了。
「別講得那麼曖味。什麼同居?我只是去當他的管家而已。」衛加琦過大的音量已經引起了附近吃早餐歐巴桑們的側目,害阿諾趕緊拿起報紙遮住臉,實在是很丟臉。
「屋子裡還有別人嗎?」衛加琦也發現了不好意思的降低音量。
「不清楚,昨晚我是沒有看見其他人,不過……」阿諾不懷好意的笑了。 「不知道他床上還有沒有躺著別人就是了。」看他昨天這麼倉促只穿件四角褲的情況看來,這個猜測是非常有可能的。
衛加琦賞了她一記白眼,續道:「那他叫什麼名字?一個月要給你多少錢?」
面對衛加琦一連串的問題,阿諾只能報以無奈的微笑。「我不知道,忘了問。」
「忘了問?」衛加琦不敢置信的怪叫。 「小姐,你到底有沒有大腦?你都不怕被騙嗎?什麼都沒有問清楚就這樣貿然搬進去住,你不怕他把你賣掉,或晚上就獸性大發對你意圖不軌。」衛加琦真的不敢相信阿諾竟然連這些事都忘了。
我才不擔心,反正他長得也挺不賴的。被他怎麼了也無所謂。」阿諾無謂的啃著手上的飯團。
「我真被你氣死,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自己。」衛加琦最氣的就是她這種態度,一副天塌下來都不怕的死態度。
「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衛大媽,拜託你放心吧。」阿諾笑著安慰身邊氣得一肚子火的好友,要她不必擔心了。
「希望你要說到做到才好。」衛加琦對她的保證沒什麼信心。「阿諾,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衛加琦執起阿諾的手真摯地望著她的眼睛。
阿諾看著身旁相交十餘年的摯友,加琦對自己的關心,她怎麼可能會感受不到。可是她不擅長外理這種真情流露的場面。所以,只得扯開太大的笑臉胡亂的向加琦擺擺手。「會啦,會啦,放心吧,」加琦對她的情意,她記在心底了。
「我當你答應我了,一定要做到唷。」阿諾的個性她不是不瞭解,只是她還是要得到阿諾的保證。
「知道了。」阿諾胡亂的點了點頭,捂著嘴巴不雅的打了一個大呵欠。「好想睡,累死了。」她刻意轉開了話題。
「怎麼一早就這麼沒有精神?」加琦對她的用意心知肚明,也由著她了。
「別說了,我昨天一整晚都沒有睡,今天早上五點就爬起來,快累斃了。」阿諾虛弱無力的趴在加琦的身上。」
「你沒事那麼早起來幹嘛?」衛加琦喝了一口豆漿。
「我把小妹帶去外婆家托付給外婆照顧,再回家整理了一下行囊,順便留了封字條給我老爸。」阿諾伸出手指頭數了數今早的豐功偉業。
「辛苦你這麼早起床了。」要大懶蟲常芷諾在八點前睜開眼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一年也難得只有一、兩次,難怪衛加琦一臉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