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整間公寓只有我一個人……」她晃了晃腦,太陽穴的刺痛仍在,「該不會是頭痛讓我產生幻聽了?糟糕,不弄杯咖啡醒神的話,早上十點怎麼跟格敦授商談?」
開啟了廚房小燈,夏韶光在廚櫃間忙碌著,她拿出了咖啡豆將之後碎,以最簡便的方式用熱開水沖泡,不一會兒,咖啡香氣四溢。
捧著溫熱的馬克杯,嗅聞著滿溢的咖啡香味,她感覺到心情一片平靜,沒有恐懼纏身、沒有黑暗侵襲,一切都顯得那樣溫馨美好,醜惡之事彷彿都不存在這世間……
她勾起唇,露出了一抹釋懷的淺淺輕笑,捧著馬克杯欲要就口,身側卻傳來了極為輕細的腳步聲,挑起了她的警戒防線。
「誰?」輕喝聲揚起的同時,她猛地旋身,使出了漂亮筆直的迴旋賜。
「哎唷!」以雙手阻擋這突來攻擊的成律胤哀叫了一聲,「這就是你歡迎客人的方式嗎?」
成律胤甩甩吃痛的雙手,沒料到會再一次遭受她的迴旋踢攻擊,真是冤啊!
「你……」夏韶光縮回腳,看著成律胤的面容一陣呀然,沒想到會在清晨五點的姊夫家中,見到這個粗線條的男人,忍不住失聲質詢:「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他側首反問,目光一膘,瞧見了正在冒著熱氣的咖啡。
真是奇了,他跟阿揚是上下樓的鄰居,平日往來也很繁複,阿揚的家就等於他第二個家,他出現在阿揚的家中有什麼不對?
「你……」語音突地消失在唇間,夏韶光勝大雙眸,眼瞳染上了不可思議的光采,「你……你為什麼只圍著一條浴巾出現在這裡?!」
天啊!她還以為自己的眼睛發生問題,所以才會瞧見一個幾乎全裸的男人站在廚房中央、立在她的眼前,但是她清楚明白眼前一切不是幻夢。
「因為我的熱水器發生了問題,所以下樓來跟阿揚借浴室。」他簡單明瞭的說明,不以為意地朝她走去,掃了眼置於流理台上的熱咖啡,「夏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順便泡杯咖啡給我嗎?」
好……好個厚臉皮的男人?
夏韶光無言的瞪他一眼,「成先生,請你搞清楚!現在這間公寓的居住人是我,所以請尊重我好嗎?對了,你怎麼會有姊夫公寓的鑰匙?」
「我沒說嗎?這整棟公寓是我、阿揚及觀之三人所居,我們三人手上都有彼此的公寓備份鑰匙……」成律胤睨了她一眼,「我才覺得奇怪,阿揚他們小倆口渡蜜月去了,怎麼還會有人在呢?原來是你啊!」
「你有什麼意見?」她雙臂交叉疊放於胸前,嘴角抿起,語氣不善的質問。
「沒有。」他摸摸頭,充分感受到夏韶光對他的不歡迎,「夏小姐,我不能喝杯咖啡嗎?」
夏韶光賞他一記白眼,「成先生,這裡不是你的公寓,而我不是你的傭人!」
成律胤後腰倚著流理台,斜眼瞟向繃著一張臉輕爆熱咖啡的夏韶光,「夏小姐,有件事我想要請問你……我是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她的唇畔揚起,掀出漫天的譏諷,「真慶幸你還感覺得出來我正在不高興。」
「為什麼你字字句句都帶刺呢?」成律嵐蹩起眉心,心有所感的說道:「我發現你似乎只對我不友善,讓我不禁想要問問你,我究竟是哪裡惹到你了?」
「哈!」她沒好氣的輕嗤一聲,「我想以成先生的聰明才智,應該知道你因何故惹我不快吧?」
想了一下後,成律胤輕聲吐出內心猜測,「因為我央求你順道泡杯咖啡給我?」
夏韶光臉色僵了一下,沒好氣地伸手攏了攏有些蓬卷的短髮,強力壓抑著自心底一路延燒上心頭的惱火。
眼角餘光往他光溜溜的胸膛瞧去,一抹臊紅在頰邊浮動、發熱,驚得她連忙收回眼,目不斜視地凝視手中的馬克杯,含怒低聲的說道:「成先生,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沒有神經!」
哪有人……僅圍著一條浴巾,站在廚房中恍若無事般的與她談天說地,難道他不會看場合、衡量一下已身的狀況嗎?
「沒神經?」成律胤不悅地揚起唇,「夏小姐,不是每個人都有寬大的肚量包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諷刺,我倒要問問你,我是哪裡沒神經了?」
「你這個真的是……」水眸溜上他一派無辜的面容,餘光不經意掃向他古銅色的胸膛,僨起的胸股展露出與她迥異的男子雄風,仔細一看,還有殘餘的水珠自他的胸肌間緩緩淌下……
不顧雙頰的嫣紅髮燙,夏韶光慌措的收回眼,然而僅僅一瞥,反將他光裸半身的景象清晰的倒映在腦海間,惹得她不知該將目光擺放於何處。
天啊!她怎麼會被一個沒神經的男人給逼到這種窘困的地步?
她是個外科醫生,早就措透了男人、女人的身體構造,光裸身體的病人也不是沒見過,但為何……她就是無法正視成律胤的半裸體?
「我又怎麼了?」見她飛快地調移視線,成律胤完全摸不著頭緒的追問,「夏小姐,因你的朧光的妹妹,我也希望可以跟你好好相處,而且你現在又住進了阿揚的公寓……對了,你怎麼會住進阿揚的公寓?你不用回美國嗎?『
他記得朧光說過她的妹妹是個外科實習生,等實習一結束後就可以正式被子醫院聘請,說不定這輩子將會定居美國,他也一直以為在婚禮結束後,不會再與她相見,沒想到……
「我待在台灣一陣子不可以嗎?」她的臉色沉肅,低垂的目光帶著些許懊惱。
「可以,隨你要待多久都可以。」唉!若是不與她的關係打好,只怕以後兩人見面都是針鋒相對,「夏小姐,我是很誠心地想與你交個朋友,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每每見到我都沒好臉色。」
「夠了!」手掌輕拍了下流理台,她受夠了成律民的粗線條,「成先生,難道你不認為……以你現在的情況,跟我談論一些打好關係的問題很不合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