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滴滴的喚聲猛地傳人他的耳,有別於夏朧光的嬌軟直率,這個嗓音夾雜了意有所圖的私情,他不消抬頭便知道來者何人。
「金小姐。」他冷淡的瞄了她一眼,將她喜氣洋洋的紅色套裝掃入眼底,堆積的熱絡笑臉讓他眉間一緊,「你好。」
金媛笑得更為燦爛,風度極佳的朝他微微一福,「左律師,好久不見了。」
「是嗎?」他調回視線,猶記得三個禮拜前她也是這樣說,「請問金小姐今天這訪事務所是……」
「是這樣的。」不等安娜招呼,金媛自動拉了把座椅在他身旁落坐,臉上依舊保持著倩麗笑容,可表現出的態度卻多了分強勢,「家父要我向左律師請益……」
「是有關於金氏企業與原住民間的土地糾紛嗎?」這件事最近成為社會版頭條,是非八卦喧囂甚揚。
金媛眼底的笑意更深,臉上掛滿了受寵若驚的驚喜,「沒想到左律師竟會這般注意金氏……」
左悠揚僅淺淺一笑,未加解釋說明。
「呵呵……最近金式企業與原住民引發的土地糾紛可謂是社會版的大頭條,已經鬧到無人下知、無人不曉的地步了。」安娜端著熱茶送到,邊笑臉吟吟的補述一句。
金媛的臉色微微一僵,但仍掛著笑臉的接過熱茶,「安娜,謝謝。」
「不用客氣。」安娜一個轉身,臉上笑容盡失。
金媛每隔兩個禮拜便會登門拜訪,名為向左悠揚討教法律問題,實在是另有所圖,她對左律師那份心意,可謂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啊!
她的主動追愛不失為身為現代女性的特質,但是她每次一來,臉上那張過分熱絡的虛假笑臉往往都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真情,反而不寒而慄起來。
她瞄了眼成律師及解律師的座位,他們果然已經先溜為快,看來他們也受不了金媛那張客氣過度、半推半就的強勢笑臉及態度吧!
「我想金氏應該應付得了這樁土地糾紛案,若是不想要糾紛案越演越烈。金氏不妨以私下和解來解決此事。」金氏本身就有一個相當有實力的律師團隊,她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實在沒必要特地上門來向他請益。
「是的,我父親的見解與你相同,但是你也知道在二十多年前曾經發生過類似的土地糾紛案,這一次……我們金氏也遇上了與當時相差無幾的問題,就不知道私下和解是否真的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而那些原住民是否也就不會再繼續嚷著不公平?」
左悠揚冷冷一笑,「金小姐,我想這些問題你可以跟貴公司的法律顧問好好探討。」
金媛俏顏一紅,在他那雙洞悉一切的眸子下,她的那份情意似乎無所遁藏。
「咳咳咳。」她吊了吊嗓,企圖驅走空氣間的尷尬氣氛,「左律師,其實--我今天是專程來找你的。」
左悠揚沒有答腔,她每一次的拜託都借口找盡,其實都是為了專程來探望他。
她的心意及眼中的急切他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他的心猶如一潭死水,沒有任何
女人可以激出一絲水花,只有朧朧……那個不意然介入了他生命軌道的真率小女人是唯一例外。
「金小姐,不知道你特地來找我有何要事?」他客氣有禮的將兩人的關係做了個界線分隔。
聽他一句又一句的金小姐,金媛略感不快的微微噘了噘嘴,「左律師,你……你是不是不把我當朋友?」
他是沒把她當朋友看,因為他都把她當成客戶看待。
見他不語,金媛的小嘴嘟得更高,臉上的表情更為愛嬌,「左律師,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看待,所以……所以你就別這麼生疏的叫我金小姐好嗎?你可以像我的朋友一般直呼我媛媛即可。」
「媛媛?誰是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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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按門鈴直接推門而進的夏朧光,才一踏進門便聽見了這一句充滿真情及羞澀的請求。
金媛臉上飄過一陣青一陣白,更多的羞澀湧上眼底,被她技巧性地掩藏起來。
「阿揚。」沒有注意到金媛的存在,更沒有發現到她與左悠揚的座位如此之近,夏朧光一臉含笑的朝心愛之人前進,「你看看我幫你帶來什麼了?」
一見到她那張素淨小臉帶著燦美的笑,他的心也不禁暖烘烘起來。
她就是有這種魔力,僅僅一個淺淺的笑就可以莫名地牽動他的人,進而驅趕走內心的寒冷,暖和了他的心。
表面上,他不動聲色,冷靜睿智的雙眼迎上她滿臉的熱切,「你給我帶來什麼了?」
目前學校正在放春假,一些人事異動尚未公佈,也因為如此,她暫時無所事事,每天的工作就是到流浪動物之家報到,奉獻出她身為獸醫的一份愛心。
「你喜歡吃的蛋塔。」她得意的揚揚手中的小白盒,濃郁的蛋味香氣四溢。
左悠揚只是凝看著她,沒有做任何的表態。
然而夏朧光這份熱情看在金媛眼中卻相當嗤之以鼻,想來她也是左悠揚的愛慕者之一,但是她以為搞這種討好小把戲就可以達到目的了嗎?
哼!也不去秤秤自己的斤兩,像她這種小家碧玉怎麼配得上清俊爾雅的左律師呢。
笑臉漸漸自她臉上消褪,夏朧光目光瞄向手中的蛋塔,「阿揚你……你不喜歡蛋塔嗎?」
「嗯--」左悠揚牽強的扯動唇辦,好意的提點,「我想你大概忘了,我一向不愛吃甜的,蛋塔是你喜歡吃的,不是我。」
「是……是嗎?」她傻眼,難道是她記錯了?
「左律師他喜歡吃的東西是小籠包,不是蛋塔。」金媛一逮到機會,明為好心提醒,暗為施壓暗諷,笑臉吟吟的說道。
「小籠包……」夏朧光訝然,尷尬萬分的縮回手,小心翼翼地偷覷他臉上的淡漠,「我……我又記錯了是嗎?」
她好笨!居然連他喜歡吃什麼東西都記不住,他……他一定又會說她太無情又自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