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連鎖都換了!
谷鈺哲搖頭苦笑,但沒打算一走了之,他來到前門,對著二樓開始大喊:「我的茱麗葉,羅密歐回來了,你怎麼忍心在此寒冷的冬夜,將一個風塵僕僕又歸心似箭的旅人丟棄在門外?」
季曉寒本以為她在作夢,但躺在床上了無睡意的她很快就知道這是個活生生的事實——他竟然三更半夜的在門口鬼吼鬼叫的!
為了連日來所受的相思之苦,她鐵了心地不予理會,但他也不死心地又在樓下大叫著——
「大膽的情郎,你永遠得不到一吻,雖然接近了目標——你可別悲傷,她永遠不衰老,儘管摘不到幸福,你永遠在愛著,她永遠美麗動人!」
季曉寒聽出來他又在念詩了,雖然她不知道他念的是哪一首詩,但詩中的情意令她有些動心,但她還是執拗地不肯見他,只是用棉被蒙住頭,強迫自己不去聽、不去感受。
此時,已有鄰居在大聲叫罵,要谷鈺哲安靜一點,但他不為所動,還是逕自地吟唱著——
「若是你鍾情的女郎嬌嗔顰眉,就抓住她的酥手,讓她說痛快,並深深品味她舉世無雙的慧眼……」
季曉寒雖然躲在棉被裡,但他的一字一句還是直入她的心坎裡,這首詩令她忍不住發笑,也驅走了她心裡的怨懟。
她霍地跳下床,衝到陽台,對著樓下像個傻瓜似還在念詩的他大笑說:「笨蛋羅密歐,你再念下去,不用我宰了你,你也會被鄰居一人一口口水地將你淹死!」
谷鈺哲大喜過望,不禁又大喊:「親愛的茱麗葉,你終於肯憐憫我為了你而瘋狂的心,令我有著忘情的狂喜!」
「好了,別念了。」她咯咯地大笑,已分不清他到底在吟詩還是在說話。「等我一下,我去開門。」說完,她便衝出房間,但在下樓之前,她不忘打開琪琪的房門,看看她有沒有被吵醒。
還好,她睡得很香、很甜。
季曉寒跑到大門口,又迫不及待地替情人開了門。
谷鈺哲一進門,她馬上發難,質問道:「你還曉得回……」但她話還沒說完,小嘴已被他給堵住了。
「唔……」她像徵性地掙扎幾下,隨即像遇火的蜜糖般融化在他的懷裡。
*** *** ***
季曉寒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來到谷鈺哲房裡的。
當她意識到時,他已經脫掉她的睡衣,也脫了他自己的衣服,兩具赤裸裸的軀體、兩個空虛的靈魂緊緊地交纏在床上。
「天哪!曉寒,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他吮吻著她,發自內心的吶喊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你想得心碎!」她心中一陣悸動,眼眶一陣發熱,淚水就這麼沿著臉頰滑落,想停也停不了。
「哦,別哭,你哭得我的心也碎了。」他吻去她的淚痕,嘗著她鹹鹹的淚水,也嘗到相思的苦澀。
她的淚流得更急了。「哲,別再離開我……也別再逼我……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她瘋狂地吻著他的唇、吻著他的臉,哀怨地請求著。
「好、好……」他立時給予承諾。「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季曉寒破涕為笑,直勾勾地望著他,「如果我要天上的星月、海底的龍珠呢?」
谷鈺哲輕柔地捧著她的小臉,毫不猶豫且認真地說:「我一樣會上天下地的找給你。」
她緊摟著他,揉著他的發,口裡發出雲雀般的笑聲。「阿哲,你真傻!可天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的傻氣。」
「天知道,我也知道。」他定定地看她,「是你讓我變得傻了、癡了、呆了,這全是為了你。」
聞言,季曉寒心中快樂的雲雀立時衝向天際。「阿哲,我的阿哲,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別管怎麼辦……陽光緊緊地擁抱大地,月光在吻著海波,但這些接吻又有何益,要是你不肯吻我……吻我!吻我就對了!」
她伸手將他拉下來,給他一個深深的法式熱吻。
他呼應地挑逗她的粉嫩,吻得她虛軟無力,讓她忘我的以舌不斷地糾纏著他靈活的舌尖。
這份愛的禮物實在是太棒了……
*** *** ***
林雪莉實在無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一連三天,她越來越害怕推開咖啡屋的大門了,因為她怕又聽到季曉寒在廚房對著鍋碗瓢盆發洩她的怒氣,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她也怕看見季曉寒時而怨恨難消、時而哀傷欲泣的神情,令她感到不知所措。
「唉!」她哀歎一聲,還是認命地推門而入。
咦,怎麼今天這麼安靜?難道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躡手躡腳地走向廚房,卻沒想到會看到一場好戲。
谷鈺哲附在季曉寒耳邊不知說些什麼,惹來她嬌羞的又喊又打,不一會兒季曉寒又含情脈脈地依偎在谷鈺哲的懷裡,兩人竊竊私語地有說又笑,最後,兩人緊貼在一起熱情地擁吻。
林雪莉眼珠子都快掉下來,臉紅心跳地趕緊離開廚房門口。
呼!在長吁了一口氣後,她的嘴角不禁揚起一道歡樂的弧度。
太好了!原來這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是暴風雨後的雨過天晴。
此時,她不禁暗忖,是否應該放膽接受吳克強的追求,因為——
愛情也有它動人甜蜜的一面呀!
*** *** ***
寒冷冬夜,季曉寒躺在熟睡的谷鈺哲身邊卻睜大雙眼,輾轉難眠。
這陣子以來,早晨,他們的柔情更深;夜晚,他們的激情更濃。
可她感覺到彼此間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在醞釀。
他不安她不肯透露過去,而她不安他曾喚她「范妮·葛德汶」的事,老是疑神疑鬼地覺得他好像知道什麼。
輕歎一聲,她忍不住翻身面對著他,下一秒間,她便對上了他忽地睜開的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