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深山之中竟會有如此好事之徒,這令土匪頭頭二爺十分不悅,原本難看的臉頓時黑成一片,口氣惡劣地大喊道:
「你們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管本大爺的好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話的當時,他朝他們轉過身來擺出一個威風的姿態。
就在這時,玥妍清楚地看見他手中提著三隻狐狸屍體,雖然它們只不過是山間野狐,但卻也是她同類,霎時一股報仇雪恨的血液在她胸中沸騰!
沒有一絲猶豫,她出乎眾人意料,有些喪失理智地抽出護身的佩劍,怒喝一聲,一個旋身銀光掠過,才一眨眼的功夫,那二爺的一隻手臂已連同三隻狐狸屍體落地,按著一聲淒慘的哀號響徹林間。
抱著血流成柱的右臂,二爺痛得又哭又叫的,最後終於倒在地上打滾,頓時鮮血染紅了綠茵,構成一幅駭人的畫面;而他的兩個手下不但嚇得全身直發抖,連那位少女也被嚇暈了過去,甚至連司馬電欽也一時愕然地說不出話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太快速了,而且司馬電欽沒想到一個女孩兒家出手竟這麼重,一聲不吭地砍下別人的手臂,這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他只能震愕地看著她。
「面臨死亡的感覺如何?」冷酷無情地把劍尖往二爺的喉頭一頂,玥妍憤怒地居高臨下俯視他;只要她手一動,他的性命隨時就馬上結束。
「不……要亂動!你……如果敢……敢殺他……那她也……別想活了!」發現她要對二爺不利,粗壯的男子連忙以暈倒的少女為人質,心有餘悸地結結巴巴威脅道。
但玥妍的眼中只看見地上那三隻可憐無辜的狐狸屍體,因此她根本沒聽見他的威脅,只見她眼底閃著異樣的光芒,就在她狠下心舉劍要結束二爺的性命之時。
「哇!救命啊!」
面臨生死關頭,二爺的反應特別敏捷快速,身子往後一縮,玥妍只劃破他的臉皮,但卻已經把他嚇得屁滾尿流,白眼一翻,人終於暈過去了。
但玥妍並不想就此放過他,寶劍再度犀利一揮——「非男,不可!」看出她的動機,司馬電欽自後捉住她的手,阻止她染上血跡。
「司馬電欽,你幹什麼?放開我!」玥妍歇斯底里地喊叫著。
司馬電欽沒有理她,以眼神示意兩個小嘍囉趕快帶人回去療傷。於是他們連忙丟下少女,小心翼翼地抬著二爺飛也似的匆匆溜了,彷彿身後有幾百隻餓老虎在追他們一樣。
「快放開我,你聽到了沒有!」看著他們逃離眼前,玥妍氣得一雙杏眼睜得好大,好可怕!
「得饒人處且饒人,他與你無冤無仇,況且你已經斷了他一隻手臂,何苦逼人太甚?」司馬電欽濃眉攏緊,十分不滿她的所作所為,心中的怒氣逐漸失去控制。
「那種人死有餘辜,我非殺了他不可!」玥妍和他怒目對峙。近日來對人類所建立的好感全在此刻消失不見了!
「你夠了沒!」司馬電欽終於火山爆發地吼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差點就害死那位姑娘了?」
「那又如何?她的命是命,難道動物的命就不是命?」玥妍反吼回去,眼底閃著不易察覺的悲傷。
聽到這句話,司馬電欽馬上沉下臉打了她一巴掌。那記清脆的掌聲在寧靜的樹林間格外驚心。
摀著臉頰,玥妍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清亮驚怒的大眼彷彿在質問他為何要動手打她?
直視她令人心疼的眼神,司馬電欽壓抑住心中的憐惜與不捨,面色凝重地痛心道:
「人命關天,你竟視她不如動物之命?想不到在你美麗的外表下,竟是一顆如此殘忍的心,真教我備感寒心!」
不知為何,玥妍感到心痛如絞,他的話深深刺傷了她。
「我殘忍?」苦澀一笑,她冷傲地收藏起心底那股酸澀,神情感傷地淡淡又道:「萬物皆有靈,人命是天賜,難道動物就不是?我們和你們一樣,也是有思想、有感覺、有七情六慾的!你們人類若不對我們殘忍,我又怎麼會對你們殘忍相待?為什麼你們人類總是認為自己是對的。而永遠不會去反省檢討你們所犯下的錯誤呢?」不自覺,玥妍竟然激動地將自己內心的感受剖析給他聽。
愣了愣,司馬電欽不明白地望著她。
「非男,你這些話……我不懂。」什麼你們、我們的,他們不都是人類嗎?還分什麼彼此,聽得他一頭霧水。
「不懂沒關係,反正同類總是幫助同類的,這巴掌我不會怪你的。何況……」她瞥眼看向猶躺在草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女一眼,吃驚地征了下,隨即了悟地落寞含笑說:「原來這位可憐的姑娘就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也難怪你會這麼緊張她。」想不到他們所救的人竟然就是李瑤!
「你胡說些什麼?我與這位姑娘素未相識,怎麼可能會娶她為妻呢?今日若換成別人,我也一樣會出手相救的。」怕她會誤解他的心意,司馬電欽連忙急急解釋清楚。
「姻緣是天注定,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當紅線繫住他時,那一切將成定局,任誰也無法改變……如今李瑤已經出現了,她得盡快想辦法從他身上拿回紅線才行。
「什麼?」司馬電欽不解。聽她的口氣,好像認定他會娶那位姑娘,為什麼她會這樣想?
「總有一天你會瞭解的。現在,你只要好好照顧她就好了。」深深望了他一眼,玥妍不再多言,她已經說得夠多了,其它的以後他自然會明白。
不過……為何她的心情竟會如此沉重,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呢?如果完成任務,她就可以回雲渡山了呀。但為何……
用力搖了搖頭,玥妍抱著地上那三具屍體匆匆走開,現在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找個好地方好好安葬它們才是她此刻最應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