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庭聞言,立即摟著沈太太撒嬌賣乖地說:「沈媽媽,別忘了,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閎毅皮笑肉不笑地搭腔道:「宋紫庭,你每天好像都閒著沒事幹是不是?」
紫庭臉上的粉妝也夠厚的,她聽得出閎毅的諷刺,但是仍故意裝傻扮嗔說:「哪裡閒?我每天要排戲錄影,還要出唱片、作秀,我是特地撥冗來看沈媽媽的。」
閎毅嘻皮笑臉地耍賴說:「哦!那麼,媽,你就坐在這裡讓紫庭看個夠吧!」
閎邦立在一旁暗自偷笑,沈朝熹則是一副「不關我的事」的看戲表情。
「閎毅,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呢?紫庭難得來家裡一趟,還陪我整整一下午,多虧她這麼體貼我。閎毅,我要你跟紫庭道歉。」沈太太數落道。
「老哥,你看,闖禍了吧?別說我沒教你『嘴上塗蜜』這一招,天底下的偉大女性們都是同一國的。」閎邦幸災樂禍的說。
閎毅可不想為了宋紫庭而惹出家庭風波,他照媽媽的話,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很沒誠意地說:「好吧!宋紫庭,對不起,算我嘴巴沒有我弟弟甜!咦,閎邦要待到明天才走,晚上你可以叫他陪你去打保齡球。」
閎邦聞言,伸手到哥哥屁股後面狠狠擰一把,臉上還處變不驚地笑說:「好啊!好啊!爸,你要不要也一起去運動?」
沈朝熹馬上露出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最老奸的他,最後講了一句最毒的話。他轉向兩個寶貝兒子,故意裝糊塗地說:「你們知道嗎?一直到現在,我還是搞不清楚你們倆到底是哪一個在追紫庭。」
這句話只有紫庭聽不懂,而且她還心花怒放地感覺很快樂,像被千萬觀眾捧在雲端上膜拜的感覺。
正值父子之人互相拖下水、放暗箭之際,適巧女管家楊媽出來通報一聲:「老爺、太太,可以開飯了。」
沈太太親熱地拉著紫庭邊往飯廳走去,邊說:「別理他們三個豬哥公會的永久會員。來,我們先去吃飯,你再告訴我紅番區第二集,成龍要找你去軋一角,你到底要不要……」
沈朝熹已經被老婆的「迷星夢」訓練得很習慣了,他只當什麼也沒聽見地走進飯廳。
落後的兄弟兩人,閎邦望著媽媽和紫庭的背影,裝出一副如癡如醉的模樣說:「瞧!好一幅溫馨感人、親情倫理的婆媳畫面。」
閎毅用強壯的臂彎勒住弟弟的脖子,低聲罵道:「你少在那邊假噁心了,小心換成是你被媽送人情,惡夢成真!嘿,我跟你說,我帶她去英國之後,就繞道摩納哥找你。」
「好呀,歡迎之至。也讓我見識一下,是哪個三頭六臂的蜘蛛女讓你破了戒,看她到底會讓我嫉妒到什麼程度。」
一陣打鬧說笑,兄弟兩人步入溢滿菜香的飯廳。
第三章
英國倫敦
波音747平穩地降落在跑道上。陰濕多雨的霧都,這天難得有一片璀璨驕陽。
頭等艙內,閎毅一面解開安全帶,一面佈滿溫煦微笑地倒過身來,柔聲問道:「累不累?」
「還好……」
艾筠新燙了一個復古式的髮型,秀髮往後直下,只有在垂肩的髮梢部份出現風情萬種的波浪。其實她現在看起來就像拍「力士」洗髮精廣告的張曼玉,復古典雅中又有一股新潮之風,把她女性特有的嫵媚都襯托出來——只是她不願意在閎毅面前承認。
為了一個令她更加美麗風華的新髮型而賭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失調故障了,反正自從碰上沈閎毅以後,她渾身上下都感到不太對勁。
更慘的是,他現在是雇她來當「花瓶」的老闆——一想到花瓶二字,她更加嘔氣,她照著他的品味和指示,而為他打扮得雍容華貴、光芒難掩,活脫脫像個好萊塢A牌明星,而他只是要她來當「花瓶」?!
閎毅繼續柔聲道:「你好美!你看大家都站起來看你呢。」
艾筠一邊假笑,一邊說:「那一定是他們的座位上有圖釘或跳蚤。我記得我們合約上好像沒有『猛灌迷湯』這一條嘛!」
閎毅自討沒趣,歪了歪嘴嘀咕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稱讚你兩句話也不行。你是美女,可是我又不是野獸,你幹嘛防我像防洪水猛獸般?」
不防才怪呢!她現在可是在「上班」,憑勞動賺取薪水,雖然還有點靠「美色」,但是如果沈閎毅也像以前工作的那名主管一樣伸出惡魔怪手,她一定馬上跳飛機!
不過,拿人薪水,替人辦事,艾筠緩和了臉色和音調說:「別忘了,我是陪你來出差辦公的。對了,一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這趟行程有些什麼活動,需要我幫你幫翻譯和整理文件嗎?」
旅客正魚貫湧下飛機,閎毅站起來打開頭頂上的行李箱,一邊若無其事地說:「這些你都不必做。時候到了,我自然會交代你怎麼做。今天晚上我們要出席一場演奏會和晚宴,就在倫敦市政廳內舉行。」
「倫敦市政廳?晚宴?那我得穿『甲種服裝』羅!」
不料閎毅像碰上非洲來的外國人一樣,蹙眉問道:「什麼『甲種服裝』?戴鋼盔、配S腰帶和刺刀?怪怪,你又沒當過兵,怎麼也懂這個?安啦!放輕鬆一點,沒那麼嚴重啦!」
哦,原來沈閎毅也不懂這種「江湖術語」!這麼說來,愚癡的人不只她一個?
兩人提著簡單隨身行李,隨著旅客們步出飛機,領取行李,辦理入關手續。
望著那六大箱拖也拖不動的行頭,艾筠忍不住抱怨道:「我們才在倫敦待四天,我非得把所有作秀似的家當全部帶齊嗎?」
閎毅語焉不詳地應了句:「以免突發狀況嘛!」
幸好他乖乖地去推手推車來裝行李,並且自動代勞服務,要不然她全身的骨頭一定散掉一半。
剛步出關口,兩個人正穿過擁擠的入境廳時,突然,一名穿著十分考究、外表端莊又美得令人停止呼吸的東方妙齡女子,直直地朝閎毅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