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訪你別提到腳,我現在才記起來我沒有穿鞋。噢!啊!嗚……」為了避開碎石頭和樹枝,哥斯坦邊走邊跳。
雲洛看了於心不忍,因此語帶愧疚地說:「你叫小聲一點嘛,我閉上嘴,不再抱怨就是了。不然,我背你好了!」
雖然一身狼狽不堪,但是雲洛怎麼看都還是個「髒美女」,哥斯坦情不自禁地看向她無肩帶晚禮服的胸前部位,口水直流地連聲說:「嗯!好啊、好啊……」
雲洛低頭一看,趕快用雙手遮住胸口,又羞又氣地跳著腳,「不要臉!你自己走路吧,痛死你最好!」
「你不心疼嗎?到底有沒有心疼嘛?」哥斯坦一邊走一邊問,彷彿不得到答案不罷休。
起先雲洛裝作沒聽見,後來被問得煩了,她只好停下來,兩手又腰啐道:「好啦!有一點點啦!喂,我們已經走到菜園中間了,接下來呢?蹲下來偷拔菜嗎?」
「噢,我差點忘了!」
哥斯坦立刻從口袋中掏出一串車鑰匙,然後在那個看似普通的米老鼠鑰匙圈上,用手指捏住它的頭,像在開保險箱似地忽左忽右各轉了幾圈,然後將兩隻大耳朵拉出來接成兩根又細又長的天線。
雲洛看得滿頭霧水,眨了眨眼問道:「你在幹什麼?謀殺米老鼠嗎?」
「飛機?!」
在她更加不知所以然的同時,從懸崖的那邊傳來一陣轟轟然的巨響。那是一隻鳥?還是飛天超人?噢,不!都不是!是哥斯坦的「變色龍」金龜車在天上飛!
雲洛看傻了眼,定睛再仔細一看,原來是從金龜車的車廂內不知何時伸出來一根直升機的螺旋槳,「變色龍」變成了飛天小金龜!
哥斯坦用米老鼠遙控器將飛天車平衡地降落在離兩人不遠的菜園裡,然後牽著雲洛跑過去。坐人車內後,哥斯坦立刻辨識身方向,將車內的操控儀表轉換成電腦控制。
「你比較喜歡路上瘋車,還是在空中飛車?」他徵詢雲洛的意見。
「空中!飛車比較刺激、過癮。」雲洛興奮得直拍手,簡直像個第一次坐飛機的小女孩。
哥斯坦苦笑著搖搖頭。「我真是服了你!繫好安全帶,飛行途中請勿吸煙、上廁所或打瞌睡。你來巴黎好幾天了,我都沒時間帶你去欣賞夜景,正好趁現在吧!」
哥斯坦將操作桿輕輕往上一拉,「變色龍」四平八穩地升上夜空,然後朝遠處燈火燦爛的巴黎市區飛去……
肯恩堡受襲事件,隔天果然成了巴黎市大小報紙的頭條新聞,尚肯恩那幢特別堅固的別墅,從懸崖頂順山坡滑行了一百七十八公尺到菜園裡的這件事,不但讓嘖嘖稱奇的市民們當作茶餘飯後的笑料,甚至有好事無聊的人向媒體建議,應該向「金氏世界紀錄」報告登記!
本來就賺錢太多的尚肯恩,這次沒嚇瘋已經是奇跡了,誰知道他隔天竟然還神氣活現地亡國家電視台的新聞節日大吹大擂,而且投資了十二輛拖車和三百名工人,把別墅的殘餘地基和一樓部分,一寸一寸地拖回懸崖頂上。據他宣稱,他將花一千萬法郎重新建造肯恩堡。不過,他其實也挺有生意頭腦的,他把「拖屋」過程的實況轉播權,以一百萬法郎的高價賣給了國家電視台獨家播映。
很多法國人心生懷疑地問自己或問別人:一名億萬富豪在別墅裡開狂歡會,為什麼會有武裝恐怖分子去轟怍、襲擊呢?!
這個問題一般人可能想破了頭部無法知道答案,但是法國政府已經開始在緊張,這件意外很快地被聯想到和想暗殺總統的極右派激進黨有關,因為尚肯恩和法國政府之間的微妙關係,也因為肯恩堡的年度派對上會有許多國際間諜出席,只要來個趕盡殺絕,不但法國政府少掉一個資助情報局的幕後大凱子,而且會引發國際問的混亂!
不過,似乎還有許多疑點存在——至少存在於哥斯坦的腦海裡。事發後第三天,他和雲洛坐在龐貝度酒吧的角落小桌旁,仍然百思不解。
「為什麼?為什麼對方要派出這麼多的人力和火力來攻打肯恩堡?如果這件事跟激進黨有關,那麼少一個尚肯恩,法國政府照樣會試爆核子彈啊!」
雲洛直直地瞅著他,若有所思地說:「我也是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但是我問的不是這個問題!」
「那你在問自己什麼?」
雲洛很不是滋味地努努嘴,「哥斯坦,你是聰明一世,白癡一時。你不覺得奇怪,為什麼蒙妮卡會知道有事要發生,而特地跑來警告你盡快離開呢?」
哥斯坦啜飲一口眼前已經涼掉的咖啡,有些窩心,又感到百口莫辯地苦笑道:「這是你女人的直覺?這是女人的醋勁?」
「我跟她爭風吃醋?呵!笑話!哈哈哈……」
「好啦!先別假笑,快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雲洛的一雙慧黠大眼顧盼流轉,一本正經地說:「我在想,這件事有很多沒有道理的地方。如果蒙妮卡事先知道,那表示她是突擊隊的一員,但是她救了你!」
「救了我,你還嫌不好嗎?」
「我哪有嫌不好?她也算是想救我呀!但是,就像你所說的,少個尚肯恩這樣的老色鬼,那又怎麼樣?這表示對方想殺的人不是尚肯恩,而是那天在別墅裡的某位客人!」
哥斯坦眉頭緊蹙,「會是淮呢?當天有幾十個客人。而且幾乎每個都是間諜,究竟誰才是突擊隊的目標?」
雲洛沒好氣地輕拍一下桌子,白了哥斯坦—眼,「我問你,如果這件事跟激進黨有關,那麼那天晚上出席的客人中,誰跟法國政府的核子試爆有直接關係?」
哥斯坦想了半響,突然瞪大眼睛望向雲洛,「我?!你是說我?」
「對呀!你要追查極右派激進黨的基地,激進黨想暗殺總統,把你殺了,就少了一層顧慮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