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傑拉回神遊天外的思緒,吃驚萬分地插嘴問道:「你們在說誰?誰會離婚?」
雲洛扶了扶鼻樑上的近視眼鏡,沒好氣地笑道:「凱傑,你別那麼緊張好不好?我們在說黛安娜和查爾斯,又不是說今天的新人!」
凱傑沒好氣地摘下招牌墨鏡,朝天空翻了一下白眼,低聲啐道:「妳們倆別造麼『破格』好不好?今天是喬諺和倩妮的大喜之日,你們在底下談離婚?」
口沒遮攔慣了的純子,立刻不甘示弱地回敬道:「我們『破格』?我看你才有點『阿達一族』咧!這是婚禮,你幹嘛還這麼『堅持原則』,穿了一身招牌黑?」
凱傑畢竟在應付女孩子這方面還不到「訓練有素」、「爐火純青」的地步,在他還來不及說什麼之前,純子便大大方方地動手翻看他的黑西裝衣領,先聲奪人地又說:「嗯,亞曼尼的,算你有品味,原諒你!」
兩名女孩同時爆出悶笑聲,凱傑有些牙癢癢地理好衣領。
「好厲害的牙齒和嘴巴,怪不得……」
這下子純子笑得直跺腳,沒好氣地拍下凱傑手臂一下,更正道:「伶牙利嘴啦,這句中國成語你不懂嗎?」
「妳知道,我中國書念得不多。」
凱傑被「舌攻」得臉紅紅的,不過這時純子突然想起什麼似地抓住他的手臂。
「耶,等一等!你剛才要說『怪不得』什麼?講話別跟你人一樣神秘,只說一半好不好?」
凱傑像個「冷面笑匠」,一語驚人地脫口而出:「怪不得妳嫁不出去!」
這種攻擊來得太突然了,而且來自最不可能亂開玩笑的凱傑口中,純子光是一愣,繼而反駁道:「不是嫁不出去,是我不想嫁!」
凱傑悶笑兩聲,接問道:「妳上回在我家,不是說你要當垃圾桶,剩飯剩菜剩男人妳都要照單全收嗎?」
純子立時舌頭打結,心裡則在低罵:哇塞!這傢伙的記憶力真不是蓋的,竟然可以把她說過的話半字不改地背出來!
這其是「搬石砸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純子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仍死鴨子硬嘴皮地說:「要你管!我當時只是開玩笑,若是說到要馴服你們這些臭男生,我倒不如馴服一匹馬!」
「那妳去嫁給一匹馬好了。」
「謝謝,我會考慮的。」
「不過,聽說女孩子又叫作『馬子』,如果馬子嫁給馬,那又該怎麼稱呼呢?」
神秘莫測的黑爵士最近是怎麼了,怎麼會變得如此不正經呢?純子氣得啐罵道:「變態!你需不需要我幫你介紹一名心理醫生?」
「好了啦!你們兩個又是怎麼啦,怎麼一見面就鬥嘴?」雲洛連忙從中打圓場。
凱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輕歎一口氣,「算我失禮、不夠紳士風度,我先道歉!」
純子得理不繞人地徑說:「我原諒你就是!雲洛,我們聊我們的吧!咦?對了,妳那個哥斯坦最近怎麼老是不見蛋?」
「我也不清楚,他人還卡在巴黎不知道忙什麼。」
「如果連妳都不知道,那還看誰會知道?」
「耶,妳可別小看他,z所有的尖端科技、武器裝備,可都是他親手設計出來的。」
老天爺!兩個女孩變成一座菜市場,而且竟然當眾就提到神秘的「z」!凱傑趕快打岔道:「喂,妳們兩個誰要跟我換位子?」
兩名女孩不解的看著他,異口同聲地問:「為什麼?」
「方便你們講話呀,要不然等一下什麼飛『機』啦、小『雞』啦都出籠了!」
凱傑故意在同音字上加重音,兩位小妮子總算聽懂他的暗示,互相吐了一下舌尖。
這時貴賓們集體起立鼓掌,原來一對新人已交換戒指,儀式完畢,戶外盛宴接著展開。
在杯觥籌影和相機鎂光燈交錯之中,穿著自己設計的白紗禮服的倩妮,和一身白色亮絲西裝的喬諺,正手挽著手向賓客一一舉杯致意答禮。
凱傑往反方向走去,離開人群,踱到一處角落。這時也有一位神色幽怨的淑女悄悄離開人群,身後跟了兩名隨身保鏢,走到一半時,突然朝凱傑的方向踱過來。
「華德爵士。」
「啊,王妃陸下!」
黛安娜王妃伸手和凱傑輕輕一握,然後露出一絲苦笑,隔看太陽眼鏡望向他。「老天爺,我們別這麼拘禮正式了。凱傑,你最近還好嗎?」
凱傑的臉上閃過一抹憂色。「那才是我想問妳的,我們好久沒通電話了。」
王妃神色有些不白在地低聲說:「我的電話有人竊聽……唉,我決定要離開查爾斯,這件事尚未公開,我只告訴你。我最近會接受英國一家電視台訪問,抖出一切內幕,省得外人到處亂說,然後我馬上去南美避風頭。」
「怎麼,不想當未來的英國女王?」凱傑半開玩笑地問。
「我只想當英國人民心目中的女王……有人過來了,我們再找機會聊吧!在新聞界圍堵上我之前,我必須趕快離開這裡。凱傑,再見。」
王妃匆匆離去,凱傑回首一看,才發現正過來的人是高橋純子。
「我沒料到你跟黛安娜王妃這麼熟。」
「我也沒料到有人竟然這麼關心我的一舉一動。」
凱傑答得有口無心,純子則輕歎一聲。
「我是特地來向你道歉的,剛才我不該跟你唇槍舌劍。不過如果你不領情的話,那我走開就是。」
純子作勢轉身要走,凱傑連忙喚住她:「不!不要走!」
純子依言停下腳步,遲疑了片刻,才踱近前來。
「凱傑,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怎麼好,你也知道我就是缺乏『女人味』,所以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安慰你。」
「安慰我什麼?」
「你還明知故問?誰不知道你曾經對倩妮--」
凱傑急急打斷她的話,「那只是『練習』而已,現在都過去了,妳別亂猜!我……我是在想別的事情。」
「想什麼?可以告訴我嗎?看你擔心得頭髮都快要白了!」純子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