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傑把她的手交握在雙掌之間,沉著而自信地說:「那我們就把它當作是一次『兼差』嘛,但是不論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至少我們兩個在一起。」
這句話給了純子許多支撐力量和安全感,她羞紅著雙頰,垂眸輕笑地喃說:「你真的這麼想嗎?噢,凱傑……」
「不但如此,我說話算話,絕對不會離開妳半步。」
「呃……包括我洗澡和上廁所嗎?」
「如果妳不介意,我當然願意犧牲奉獻。」凱傑故作天真無邪地眨眨眼。
純子抽回手,啐道:「你別妄想!不過……聽起來很窩心就是了。」
凱傑誇張地瞪大眼晴,故意逗她說:「上廁所?窩心?噢,妳好變態!」
「哼!跟你學的呀!好了,別開了,現在我要回艙房換衣服,天氣越來越熱了。」
「好啊,我陪妳去……安啦,我在門外等。」
兩人有說有笑地起身離座,正當要開門走出餐車時,一名打扮入時、臉上濃妝艷抹的女子,似笑非笑地朝凱傑拋了一記媚眼,優雅地用法文說了句:「日安!」
美艷女子說完便擦身走進餐車,凱傑心神恍惚地直盯著她的背影瞧,純子很不是滋味地扁了他肚子一拳。
「以前你是『白癡』,現在怎麼變成『花癡』了?看美女這樣看的呀?請尊重我一下,好嗎?」
凱傑摸著被扁的地方,無辜地說:「不是耶!我是覺得她有點眼熟。」
「咦,我也是這麼覺得,該不會是歐洲的電影明星吧?我看她長得好像演『烈火情人』的那一個叫……叫什麼的……」
凱傑搖搖頭讓自己清醒,免得被剛才那一詞媚眼給勾走了魂。
「別管她是誰了,妳不是要換衣服嗎?走呀!」他催促著純子。
到達純子的艙房外,凱傑在門外等著,純子獨自開鎖進去。門才關上,凱傑便背靠在門上兀自說:「純子,我覺得等我們辦完事,其實可以在巴黎多玩幾天,我帶妳去看艾菲爾鐵塔、凱旋門、羅浮宮……」
然而純子卻在關上房門之後發覺有些不對勁,她原本未開箱的行李,怎麼會自己跑到床上去,而且被打了開來?
當她正想轉身開門告訴凱傑時,不料門旁陰暗處卻躲了一名陌生男子,在她還來不及尖叫之前,對方已經用手臂緊緊勒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戴了黑色皮手套的手則死命地摀住她的嘴巴,她的腦海頓成一片空白……
凱傑仍在門外興高采烈地計劃著。「羅浮宮旁邊有一座詩情畫意的圖勒裡公園,我們可以在夕陽下漫步,然後去歌劇院看表演……咦,純子,妳有沒有聽見我在說什麼?」
聽見又能怎麼樣?她的脖子都快被人扭斷了,還去散步、聽歌劇?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殺手鐵定不懂中文,但是聽凱傑在門外嘰哩呱啦說了一大串,又敲了兩下門,他清了清喉嚨,假裝成女聲用英文說:「YES,YES……」
然後又馬上「原音重現」,壓低聲音在純子耳畔惡狠狠地命令道:「說!那卷底片在哪裡?要不然我把妳切成一條一條的掛在衣櫥裡!」
凱傑覺得納悶,純子怎麼突然跟他說起英文?而且又嘀嘀咕咕地在低語什麼?他把耳朵貼在房門上,問道:「純子,妳說什麼?奇怪,妳的聲音怎麼突然變得那麼粗?在飯後刷牙嗎?嗯,好習慣。」
純子又急又怕,都快「起瘋」了,凱傑竟然還在門外自言自語?
「快說!放在哪裡?」殺手又催促了一句。
純子困難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自己被摀住的嘴巴。
殺手恍然大悟地說:「噢,對喔!我可以讓妳的嘴巴自由,不能放開脖子!」說著,他鬆開摀住她嘴巴的手。
「你摀住我的嘴巴,教我怎麼說話?」仍被勒住脖子的純子罵道。
「我沒有摀住妳的嘴巴呀!純子,妳在講什麼?」門外的凱傑一頭露水。
咦,對呀!嘴巴得到自由,她就可以尖叫了嘛!於是純子伸出十指朝後面殺手的頭臉亂打胤抓,同時使出吃奶約力氣失聲大叫:「救命啊--」
「救命?怎麼突然冒出這一句?」凱傑不解。
殺手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尖叫加鳳爪伺候,不但頭髮、眉毛生了好幾根,一時也慌了手腳。
「凱傑!救命啊--」純子又嘶聲尖叫一句。 殺手見這情況,門外的人隨時有撞門進來的可能,一時無計可施,便用力把潑辣如小野貓的純子往床上一推,自己抱頭竄逃。
殺手一奪門而出,正好把凱傑撞跌倒地,然後沒命地朝通道盡頭奔去。
凱傑站穩之後,暗含怒氣的問:「純子!妳在房裡窩藏男人?」
「窩藏你的大頭啦!他是殺手,剛才掐住我的脖子逼問我那卷底片的下落。快去追呀!」
凱傑聞言拔腿隨殺手身後追去,純子也沒閒著,跟隨在凱傑後面。
他們前後互逐地穿越過幾節車廂,又追過餐車,引起不少用餐男女的尖叫,最後追到了火車頭,但是那扇門卻鎖住了,還掛了個「閒人勿進」的牌子!
殺手頓時成了無頭蒼蠅,眼見就要被後面的兩人追上,不得已,他深吸一口氣,很勇敢地打開一扇旅客上下的車門往外一跳……
凱傑和純子氣喘吁吁地趕到車門旁,正好看見殺手跳出疾駛的火車後,像一隻壁虎般不偏不倚地貼抱在鐵軌旁的一根電線桿上,他們不忍卒睹地同時「哎喲」一聲。
「那一『貼』還得了?不死也只剩十條命,摘不好還會『絕子絕孫』。」凱傑露出痛惜的表情。
想了半天,純子終於弄懂凱傑在指「什麼」。她臉頰微紅地捏了凱傑一把,啐道:「在女生面前,怎麼可以請那麼『色』的話!」
「我?我有嗎?」
「好了,別廢話!現在人跑了,我們要報警嗎?火車上好像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