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現在她就算找到了書,也搞不清楚回去的方向到底是哪一邊。
正在猶豫迷惘間,只見一道隱約可見的光亮,自遠方傳來。
這道穿破黑暗的光線,引領著緋雪走向歸途。
循著光線的來源走去,過不了多久,便見到別墅正矗立在不遠處。
不過,方纔那道指引她的光芒,卻己消失無蹤。
雖覺有幾分訝異,但為免書本被淋得太濕,無暇思考的緋雪立即抱起書,飛快地沖人別墅當中。
緋雪回到屋內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有些骯髒的封面外皮擦乾淨,然後隨便披上一條乾毛巾,衝向辰希的房間。
她希望能立刻將書還給辰希,並且向他道歉,畢竟是她護書不力,才會讓他的書被弄髒。
輕輕地敲了他的房門,緋雪忐忑不安地呆立在門口。
辰希開門一見便問:「你怎麼……」
「對不起……我是來……來還書的。」
「現在外面正下著大雨呢!你該不會是為了急著還我那本書,而冒雨過來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辰希輕鬆地開著玩笑,卻見緋雪面色沉重,似有心事的樣子。
「為什麼看起來悶悶不樂的?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有。我其實是特地來向你道歉的。」
「向我道歉?為什麼?」
徘雪緩緩地將手中的書,遞到辰希面前。
「這是你借我的書,很抱歉將它弄髒了。我剛才很細心地將它擦乾淨了一點,不過還是有一些污潰卻擦不掉,真的很抱歉。不如……我再買一本新的給你吧?」
辰希愣了一下,隨即接過書,朝緋雪溫柔地一笑。「不要緊,這本書我已經看過了,雖然書皮上有些污漬,不過我想裡面的內容不會受到什麼影響,你別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他料想淋了雨的緋雪一定很冷,便開啟房內的暖氣。
「你衣服濕了,要不要在我的浴室裡梳洗一番,我可以吩咐吳嫂拿些乾淨的衣服過來讓你更換。」
「呃……不,不必麻煩了。我實在是太急躁了,剛剛一心急著想還書給你,向你道歉,卻忘了這樣草率的前來,反而給你添了麻煩。」
緋雪這時心裡正懊悔著,自己早該梳洗整齊再過來,不然這樣邋遢的模樣被他見了,豈不有損自己的形象?而且還給辰希帶來不少麻煩。
一想到自己此刻被頭散發的狼狽模樣,她就想在地上鑽個洞躲進去。
「怎麼會呢?說起來該怪我間接害了你才對。對了,你是不是為了撿回我的書,才淋到雨?」
「你怎麼知道?」
「由你和這本書所提供的相關線索推測的。只是,我不明白,我的書為什麼會害你跑到屋外去,淋了一身的雨回來呢?」
「這……其實是……我的錯。因為我太過粗心地靠在樓上的窗邊看書,所以才會一時不慎,讓書掉了下去。然後就……」
「原來如此。」
辰希的臉上漾著一抹溫柔的笑意,清澈靈燦的雙眸,彷彿能看穿一切的真相似地,沉靜地注視著她。
在窗還看書確實是個好理由,如果他先前沒有注意到她和慕陽曾有過不明的爭吵的話,他或許會相信她的說法。、
不過,為了撿一本從樓上掉落下去的書,就淋得全身濕濕的,又未免太過不合常理了。如果他沒料錯,書本應該是被丟到很遠的地方,才有可能令緋雪被雨淋成這樣吧?
事實的真相他已經可以推測出來,然而他卻不忍拆穿緋雪那「善意的謊言。」
「時候不早了,我不該打擾你太久,晚安。」
或許是因為她說了謊,也或許是他盈亮的目光太灼人,緋雪交代完,便飛也似地離開。
誰知一跑到走廊,卻撞到另一個結實的身軀。
「你走路都不長眼睛的嗎?」
聽這說話的口氣也知道,魔王又出現了。而魔王的出現代表她還未真正的遠離「霉運」。
「抱歉,至高無上的大少爺,我今天確實沒將眼睛給帶出來。」
緋雪抬起頭來,只見穿著白色浴袍的慕陽,正用毛巾擦著頭上濕答答的黑髮,看樣子他似乎是剛沐浴完。
如果此刻他身上穿的不是浴袍,她說不定會以為這傢伙跟她一樣自雨中歸來,然而跟她此刻邋遢的樣子比起來,渾身部散發出男性魅力的慕陽,實在是迷人多了。
咦?她方纔所想的……
難道說,他也「正好」自雨中回來,全身都淋濕了,所以才會換下衣服,立刻梳洗沐浴一番?
算算時間,與她料想的情況十分吻合。
這麼說來,方才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自己的人是他羅?
不過,她實在想不出慕陽有什麼理由,願意冒著大雨前來救她。
還是說,這一切只是個巧合?
但是,這麼一來,那個在她迷失之際,利用類似手電筒的光芒指引她方向的人,又是誰呢?
「你這副模樣,簡直像只被丟棄的流浪狗一樣的狼狽,還不快回去梳洗一番,換件乾淨的衣服?少站在這兒礙我的眼。」
看不慣那個囉嗦的小妮子,又在自己的面前發呆,慕陽忍不住咆哮道。
唉!看他那副盛氣凌人的可惡模樣,她實在是無法將左慕陽與剛才適時幫了她一個大忙的無名氏,聯想在一起。
除非太陽打從西邊出來,否則左慕陽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必與那名暗中救了她的「英勇騎士」無關。
第七章
經過「救書」事件之後,辰希對於善良熱心,又極有責任感的緋雪好感大增,不但常邀她一起賞書談天,而且一有靈感,就找緋雪充當他的模特兒,陪他一起作畫。
今天下午,緋雪放學之後正在廚房找東西吃,一轉身卻見到辰希神色黯然地朝她走來。
「嗨!你也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些蛋糕?」緋雪嘴裡咬了一口蛋糕,含糊不清地問。「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辰希聞言只能苦笑,「我真羨慕你,你看起來永遠都是那麼的天真、無憂無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