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算吸引不了你又如何?反正還是有很多人『哈』我!」
「你是指那個書獃子嗎?」他回以冷冷的嘲諷。「的確,現在的你只配得上那種角色!」
玫瑰聞言突然哭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欺負我……」她的淚不受控制地紛紛滑落,不僅嚇到封琉,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她並不想示弱,更不願拿眼淚當武器,可是一連串的打擊,讓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
封琉無措地看著她的淚眼。「別哭……你這樣好像我欺負你似的……」他天生對女生的眼淚沒轍,更何況是心儀的女人。
「……你本來就……欺負我……」她抽抽噎噎地控訴,哭得好不傷心。「……才半個月而已……你就見異思遷……」
「我哪有見異思遷?」自從那天攤牌後,他連個約會都沒有呢!
「你剛剛自己說的……還想否認!」
「我是說『就算』,並沒有說『有』。」奇怪,明明他才是原告,為什麼會變成被告?
「所以說……你沒有新歡嘍?」她的眼淚奇跡似地說停就停,一對眸子晶晶亮亮地閃耀,看起來非常動人。
「是還沒有。」他老實承認。
「那你為什麼拒絕我?」既然如此,她就更不瞭解。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為什麼拒絕你。」封琉無奈地歎了一口長氣。
玫瑰雙眼呈現茫然狀態,她是真的不知道。
「我認為你喜歡我的程度還不夠深。」
「誰說的!我……」她不能接受這個答案,急著想為自己辯駁,卻被他一個手勢制止。
「別急,你先坐下來聽我說。」封琉示意她在面前的椅子落坐,緩緩道出自己出觀感。「或許你認為自已是喜歡我的,可是當你面臨選擇時,我往往是被犧牲掉
「我沒……」她下意識地想否認,但在看到他認真的眼神後,卻莫名地感到心虛,後面未完的話也自動消失不見。
「你有。」他舉出了一個最有力的例子。「像是之前,你不就要將我讓給美琪嗎?」
「那是因為你先跟她交往的啊。」
「這還是你牽的線,你這個大媒人不會忘了吧?」
「那是因為你說過你喜歡她,所以我才……」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她的?」每次跟這朵遲鈍的玫瑰談到感情的話題,封琉就有丈二金剛摸下著頭腦的困擾,是他解讀能力太差,還是她太會斷章取義?
「可是你上次不是跟我說你喜歡我們部門的女生,頭髮長長的,個子高高……」扳著手指數著上次封琉說的條件,她頓時領悟過來,聲音也從原本的理直氣壯,變成輕如耳語。
「然後呢?」這下子,換他耀武揚威。「怎麼不接著說了?」從玫瑰心虛的表情中,聰明的他早就判讀出她已有所領悟。
沒想到她話鋒一轉,立刻將過錯推得一乾二淨。「誰叫你說得不清不楚,又沒指名道姓,我怎麼會知道?」
「喔——」他不以為然地拉長音。「這麼說起來,又是我的錯嘍?」
「本來就是。」環境造就玫瑰不服輸的個性,讓她不懂得適時低頭,更不懂得看人臉色,凡事非辯到贏不可,莫怪她大學時能當辯論社的社長。
「你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錯。」這是他多年觀察的結論,不論在什麼情況下,她一定會靠她的伶牙俐齒立於不敗之地。
「我本來就沒錯。」其實應該說,不管怎麼樣,她都可以找到證明「她是對的」的言論。
「如果『不服輸』就是你的信念,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談了。」他雖然欣賞她的強勢作風,也欣賞她的聰慧和反應靈敏,但這些都要在合理範圍內。倘若一味地求勝,甚至到了強壓人的程度,只會讓對方厭惡而已。
他可不希望每回私底下相處時,還必須隨時備戰,應付她得理不饒人的利舌,談這種戀愛未免太累人。他情願要一個溫柔可人的解語花,可以讓他舒緩疲憊的緊張情緒,畢竟下班後的時間是為了明天充電用的,應該是舒適、祥和、放鬆的,他可不想搞得像戰場。
「我沒有不服輸啊!」她習慣性地開口辯解,振振有詞地說道:「如果我沒有錯,為什麼要認錯?」
她的態度讓他失望地搖頭。「感情不可能永遠是你進我退的情況,應該是雙方各退一步,用心經營,才會生根茁壯。如果一味只想要佔上風,不能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愛情過不了多久就會枯萎殆盡。」
他並不想說教,只是她的行為模式已經僵化到不知變通,讓他不得不點醒她。
「我……」
「今天就到此為止,等你瞭解我今天的話後,我們再談,否則只會浪費彼此的時間。」他不否認自己還是喜歡她,只是相愛容易相處難,單方面付出的愛情,是沒有未來的。
雖然還想間個明白,但是他都下逐客令了,玫瑰也只能乖乖離開。可是滿腦子渾沌未明,不知該如何排解。
她知道自己好強,事事都想爭第一,因而常常得罪人,根本交不到什麼朋友,除了幽蘭以外。
既然自己想破頭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倒不如問問第三者的意見。
反正已經有好一陣子沒跟幽蘭碰面,就約個時間見面聊聊好了,順便請教一下「馭男術」,誰教幽蘭總能讓男人對她服服貼貼呢。
這其中一定有大道理!
第九章
一家知名的連鎖咖啡館裡,在角落的小圓桌旁,坐了兩名風格回異的大美人。一個艷麗如火紅玫瑰,另一個則清雅如空谷幽蘭,兩人的美麗難分軒輊,同樣都讓人目光不忍稍離。
「怎麼會約這裡?你以前不是最討厭這種人多吵雜的地方?」玫瑰掃了一眼隔壁桌一群年輕男女,正以分貝超高的誇張音量打打鬧鬧,讓她忍不住想搗起耳朵。
幽蘭啜飲一口手中的咖啡,才慢條斯理地回答。「一個人獨處久了,總會想聽聽人聲。」她的低喃宛若耳語,美麗的雙眼蒙上一層濃得揮不開的憂鬱。